我的母亲宋运清出生在战火纷飞的上世纪30年代,外祖父有偌大的家业.但家境随着不断的战争而渐渐衰败'可怜的母亲连学堂门槛都没进过,每当提起运些,母亲不免流露出遗憾的表情.这也是曰后她不惜倾家荡产也要供我们兄妹读书的原因.
我们兄妹一共有七人.父亲长年奔波在外'家里重担几乎全压在母亲柔弱的双肩上,穷人的娃子早当家在那个凭工分挣粮糊口的年代'村里有很多孩子都缀学在家帮大人干活;但在我们家里唯有母亲独自苦苦支撑着,我依然清晰记得.我五岁那年看到母亲太辛苦.没上学的我常常光着膀子到母亲干活的地里当起小帮手,但总是换来母亲的抱怨,父亲一度不堪生活重负而希望我们兄妹之中有人辍学回家干话.父亲磨破嘴皮母亲就是不同意;读书是孩子唯一的出路'天下唯有读书高'正是这些坚定的信念支撑着不屈不挠的母亲同贫困同命运顽强抗争'正是有了母亲谆谆的教诲,我们兄妹七个人都没有少读书
然而祸不单行.母亲不幸染上了血吸虫病'由于家里实在太穷'拿不出多的钱替母亲看病加上当时的医疗条件落后,母亲的病迁延不愈留下了可怕的后遗症.一怕热症,那怕是冬天的太阳.母亲只要晒上几分钟,心中就会像火烧一样难受,后经医生诊断,她的汗腺到了破坏,体内的汗无法排出,直到现在这种病还没有准确的定义.
母亲病倒无凝让本来就贫困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为了减轻家里负担凑齐我们的学费,家里能卖的东西全都卖掉了,包括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的桌子.母亲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她不顾家人的劝阻,偷偷一个人天不亮就摸到地里去干活.由于天太黑看不见路,母亲常常被摔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太阳一出来,她又不得不回家.有一天,母亲因想多干活,忘了躲太阳.等我们找到她时,她已经昏到在棉花地里,不省人事,满手血泡,手里还攥着湿漉漉的棉花.......
夏天是母亲受煎熬的季节,母亲只能泡在大木盆里降温。由于泡的时间太长,母亲身上时常出现大面积溃烂,奇痒难忍。但母亲从不在儿女面前流露痛苦。一家子人吃饭,往往吃了上顿没下顿,母亲在太阳下山后就到山上挖野菜,然后挨家挨户去借粮食回来,惨在一起做给我们吃,自己一天难得吃上一顿饭。
所幸的是,大哥经过努力,1997年顺利考取了武汉大学,还获得了博士学位,后被分配道武汉工程大学经济系任教授。在后来的日子里,二哥也考取了中国民用航空飞行学院,还被分配到襄樊机场工作。我和三姐也考取了很有名气的金融学校,还被分配到中国农业银行工作至今。大姐、二姐也到河南的油田工作......看到我们兄妹走上了不同的工作岗位,个个小有成就,母亲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相比之下,母亲的晚年比较幸福。在父亲病逝一年后,我和三哥商量,把她接道襄樊市区,想让她想想清福。谁曾想2005年5月17日,母亲突然发脑溢血,住进了市第一人民医院。当时我就在对面火巷一带上班,我好想放下手中的活儿请假去看母亲,但看到柜台外面排队焦急等待的顾客,我犹豫了。等我忙完手里的工作去,急忙赶到医院时,母亲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我们。虽然和母亲近在咫尺,我却未能和她见上最后一面.
“每逢佳节倍思亲”也只有在每年的清明节我携带妻儿和亲人在她老人家的坟前,诉说自己对母亲刻骨铭心的思念和无限的哀思.让缕缕的青烟带去我们对她深深思念。
刘志军、李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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