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耀华

近日，从滨海市公安局传出一条惊人消息：刑警高小锋在一次执行抓赌任务时，私下里侵吞了十万元赌资。

据高小锋交待，他的母亲患了肾病，需要住院治疗，得交二十多万元钱换肾。高小锋家住偏远农村，经济上困难，根本就拿不出这么一笔钱来。于是，高小锋就在抓赌时起了歪心眼，把十万元赌资偷偷地装进了自己的腰包。

结果可想而知，高小锋被一纸处分清除出了公安队伍。这样的处分，对于一个从农村一步步熬出来的农村孩子来说，打击真是太大了。高小锋只好破罐子破摔，成天在街头上流浪，不是泡夜总会就是进餐馆，喝得醉熏熏的还无事生非找茬子闹事。

高小锋的行为被一个叫疤子的人看在眼里。一次，在海鲜城里吃海鲜时，疤子主动上前与高小锋搭话，并为高小锋付了饭钱。高小锋似乎非常感动，对疤子说：“哥们真够意思，在我落难的时候能有人看得起我，兄弟真是感激不尽。”疤子说：“人在世上混，谁都有三长两短的时候，兄弟只要相信我，就跟着我干吧，哥们保证你能发大财。”高小锋说：“妈妈的，我做梦都想发大财，可是我能干些什么呢？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疤子说：“别那么懈气好不好，就凭你过去在局子里干过，条条道道都清楚，跟我干这个不发大财才怪。”疤子一边说，一边用大拇指捻着中指。

高小锋干过刑警，他知道疤子捻手指的意思是做“白粉”生意。于是畏难地说：“哥们，干那个风险太大了，而且局子里对那个盯得太紧了。”疤子说：“越是风险大，越是能挣大钱，你我兄弟联手，做几桩大买卖，赚够了就收手。”高小锋想了想说：“兄弟目前还不想干这个，干这个对社会危害太大了。”

“哈哈哈哈……”疤子看着高小锋哈哈大笑后说：“兄弟，你在局子里辛辛苦苦地干，一年能挣多少钱？连给你妈治病的钱都挣不来，寒碜不寒碜呀？你再想想，你在局子里没日没夜地破案、抓犯罪分子，到头来，却落了这样的下场，不就是黑了区区十万块钱嘛？人家都对你这样了，你还顾及什么危害不危害社会呀，有你这样吃咸罗卜操淡心的吗？”

高小锋沉思良久，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

疤子急了，猛拍一下高小锋的肩膀说：“还犹豫个球，哥们是看你这个落难的样子才帮你一把的，不干去球。”疤子说完就要走人，高小锋急忙叫住他说：“好吧，兄弟我跟你干，但事先说清楚，干几桩买卖赚了后我就收手。”疤子击掌道：“好，一言为定。”

高小锋入了疤子的伙后，很快就掌握了以疤子为首的白粉生意大部分情况，高小锋还以他过去在公安局侦查案子的经验，教给了疤子一些反侦查的手段。疤子得到高小锋这样的干将后如鱼得水，几桩买卖都做得很顺畅。如此以来，疤子就对高小锋格外关照，提拔成了手下的“二当家”的。

这天晚上，疤子请高小锋在酒馆里吃饭，很神秘地对高小锋说，最近有一桩更大的生意在滨海交易，将有几个外国的大老板来滨海聚会，还要共同商讨在滨海组建一个国际性的地下组织。疤子对手下的人进行了分工，叫高小锋一是打探公安那方面的动向，二是负责联络，安排食宿。

疤子和高小锋正说着话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女孩朝他们走来。高小锋立马惊呆了，来人是他的女朋友李冬梅。李冬梅是高小锋同乡，医科大学毕业后在美国攻读博士学位。

高小锋站起身问道：“冬梅，你不是在美国读书吗？怎么回来了？”

李冬梅看着高小锋冷冷地说：“我的书读完了，学位也拿到了，就回国了。”高小锋说：“这就好，这就好。”李冬梅却突然向高小锋掴去一巴掌，连珠炮似地吼道：“好你个头好，我一回来就听说你的事了，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怎么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呢？你对得起我吗？这次回来本打算和你结婚的，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据说现在你又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瞎混，我真不知道那时候是怎么瞎了眼看上你的。”李冬梅说完后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高小锋如当头一棒被击得喘不过气来，待回过神来后对疤子说：“哥们，让你见笑了，我得去求求她。”疤子说：“兄弟，这世上漂亮的女孩子多的是，她要是不愿再跟你好就算球了，别为一个不再爱你了的女人坏了我们的大事。”高小锋说：“哥们你放心，我高小锋懂得规距。”

高小锋撵上李冬梅后，拉着她的手说：“冬梅，请你原谅我，我的所作所为都是有苦衷的。”李冬梅甩开高小锋的手说：“你有什么苦衷？不就是为了钱吗？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高小锋低着头，欲言又止，嘴里一个劲地“我……我……”

李冬梅看着高小锋的样子，轻蔑地说：“我什么我，我不出来了吧？告诉你高小锋，我看不起你，今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高小锋太爱李冬梅了，他不想失去他心爱的人。于是又抓起李冬梅的手说：“冬梅，你不能这样，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不顾了吗？不管我做了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我并不是你想像的那么没出息的人。”听了高小锋的话，李冬梅“哇”的一声又哭了，边哭边说：“你被公安局清除了，现在都成这个样子了，还要我相信你什么呢？”高小锋说：“冬梅，我的所作所为真的是有苦衷的，你给我一点时间，最迟也就等我一个月吧，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李冬梅一甩高小锋的手说：“还有这个必要吗？你让我太失望了，我马上再回美国去。”

高小锋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不，我不要你回去，你等我一个月吧！”

李冬梅也象高小锋一样歇斯底里地叫道：“不，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然后，气急败坏地跑了。

高小锋自那晚遇到李冬梅后，神情非常沮丧，他多次给李冬梅打电话，但电话总是关机，最后到机场去一查机票，原来李冬梅早已去了美国。

高小锋伤心得肝胆俱焚。

李冬梅去了美国后，大脑在一片空白的情况下，很快接受了过去长期追求她的一位美国男朋友的爱。一个月后，她受美国一家公司委派，与男友一起回国办理一项业务。晚上，在滨海市一家宾馆里，李冬梅从电视上突然看到这样一条新闻：滨海市公安局最近破获了一起重大的国际犯毒案，不仅端掉了滨海犯毒分子的老窝，而且擒获了几个国外大毒枭。在这次破案中，刑警高小锋忍受亲离友别的极大痛苦，卧底摸清了情况，为破获大案立了头功，英雄刑警在最后抓捕毒犯时，身受重伤，现正在医院抢救。接着，电视上又出现了记者采访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的高小锋：“你此时最想给谁说几句话？”

泪流满面的高小锋吃力地说：“我此时最想给我过去的女友说一句话：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在宾馆的李冬梅被眼前的新闻惊呆了，片刻之后，嚎啕大哭起来。男友惊慌地捧着她的脸问：“亲爱的，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李冬梅推开男友说：“别碰我，我要去医院。”说完便冲出宾馆，朝医院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去。

 （原载《百姓故事》、《文艺生活。精品故事》、《襄樊晚报》、《襄樊广播电视报》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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