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的不太好
邓耀华
在城里安了家后,一直没有接母亲到城里来玩过,因为这几年一直在忙事业,一直在拼命地挣钱,所以就把母亲一个人撂在了乡下,平时偶尔打个电话回去问问平安了事。
今年春天,事业有成经济收入蒸蒸日上的我和妻子,鸟枪换炮,卖了三居室的房子,新买了一套四居室的复式豪宅,接着进行装修,夏天来临的时候,已全部装修完毕。搬进新居后,我和妻子商量说,把乡下的母亲接进城来玩几天吧,母亲一个人在乡下挺可怜的,叫她老人家进城来好好享受享受。妻子当然十分乐意。
母亲坐了七八个小时的车,于傍晚前来到城里。我和妻子在车站接到母亲后,妻子对我说,我们今天先不到家里吃饭,去街上吃大排档吧,让母亲开开眼界,以后在家里吃饭的回数多着哩。我点头同意妻子的意见,就直接去了东大街的夜市大排档。
大排档是清一色的小木桌和清一色的长条凳子,看上去比较简朴。母亲看着这样的场面,似乎十分惊讶,犹犹豫豫地坐了下来。我问母亲:“不习惯是不是?我们平时招等客人经常来这地方。”母亲没说什么,只是“呵呵”了两声。
坐定后,我问母亲想吃点什么,母亲说随便,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就要了一盆桶子骨和一盆手抓大虾,外加水煮花生和毛豆两个小菜。一家人就开吃起来,我和妻子狼吞虎咽吃兴很浓,而母亲却斯斯文文地吃着,时不时看看我和妻子笑一笑。
吃罢喝罢,我看看盆里的大虾和桶子骨都还剩下一些,就向馆子里要了饭盒,准备打包带了回家。母亲又是很惊讶地看着我,问道:“屋里养狗了?是带回去喂狗吗?”我说我们从来不养那劳什子,是带回去下顿热了再吃。
回到屋里后,妻子忙着给母亲倒水拿换洗衣服,母亲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地问我:“儿呀,你这些年在城里是不是混的不太好呀?”我诧异地看着母亲,说混的还可以呀,怎么了?母亲这时抖抖擞擞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来,一层层地打开了,然后拿出一卷钱来说:“儿子,你就别瞒我了,我看得出来,你混的不是太好,要是混的好,请妈吃饭还在外边露天里呀?连个正规吃饭的屋子都去不起。在我们乡下,哪家来了客人,不是在屋里吃饭呀?看看那么多人在外边露天里吃饭,可能都是混的不太好吧,妈心里不好受,城里人真是不容易呀。妈这里攒了五百多块钱,你拿去用吧。”
听了妈的话,我愕然。妻子却“扑哧”一声笑了,笑过后对我说,你看看你看看,我们咋就没想到这些呀!下顿我们请妈去五星级大酒店吃大餐去。
(原载《河南经济报》、《襄樊晚报》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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