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病
邓耀华
局长家离办公室一里多路,坐车,两三分钟就到了。步行,也就那么上十分钟。局长的单位是个好单位,有小车子,局长每次上下班都是由司机开着小车子接送。
这天晚上局长下班回家,车子刚开出百十米远就出了毛病,司机下来摸整了好一阵子,人急得满头大汗,车子始终发动不了。局长见状,就下了车,安慰司机说:莫急,你慢慢修,我步行回去就是了。司机一脸愧疚地说:局长,下次我保证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局长说:没什么,机械的事情,说不准什么时候出毛病,你修吧,我走了。
局长一路走着,一路观望,觉得街两旁的风景很好,很迷人。局长过去常坐小车子,车速快,一晃就过去了,从没有象现在这样认真欣赏过街边的风景,局长就感到很新鲜。局长走了十来分钟就到家了,局长到家后心情很好,于是局长就决定今后上下班安步当车,也省得麻烦司机。局长其实是个好局长。
第二天早上,司机老早就把车子开到局长家门口接局长了,司机还对局长说:昨天真对不起局长,让局长走路了。
局长说:没事,走走路好。局长还说:往后你就莫开车接送我了。局长过了一会又说:那就从今天早晨开始吧,你把车开走,我步行。局长说着就走了,边走边欣赏街边的景色,还深深地呼吸着早晨的新鲜空气,局长觉得挺舒服。
局长一走,司机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愣了一会儿,才发动车子慢慢地跟着局长。局长扭头说:你开着前边先走呀!
司机说:局长你坐上来吧。
局长有些不高兴了,唬着脸说:叫你开走你咋不走呢,这么不听话呀?
司机只好开着小车前边走了。
中午下班,局长刚一下办公楼,司机就拦住局长说:局长,我跟你开了这么多年的车,我的技术你是晓得的。
局长看着司机笑笑说:你没头没脑的跟我说这些做啥子?哪个想跟你搞开车技术比赛是不是?局长说着还拍了一下司机的肩膀,又说:你开车技术是一流的,哪个想跟你比赛,我敢保证他准输。局长说完就走了。
晚上下班,局长刚一下办公楼,司机又拦在局长面前说:局长,我跟你这些年,你指向哪里我冲向哪里,我可是一心一意跟着你呀!
局长望着一脸委屈的司机说:你今天到底咋了?有人说你什么了是不是?
司机说:没有。
局长说:受什么委屈了是不是?
司机说:没有。
局长说:没有你说些没头没脑的话做啥子?神经病。
司机说:这……这……
局长说:有啥话你说呀,又没人堵你的嘴。
司机说:不,没,没啥话。
局长白了一眼司机走了。
吃罢晚饭,局长一个人到影院里看电影去了,局长是个电影迷。
局长看罢电影回来后,老婆劈头便问:你这个人怎么了?
局长莫明其妙,问老婆:我啥子怎么了?我好好的呀!
老婆说:你当然好好的,人家司机和他爱人刚才来过了你晓得不?还送了礼物,求我跟你说别换他。
局长说:他给我开车开得好好的,我换他做啥子?
老婆说:可是司机说你已经不坐他的车了。
局长这时醒悟过来,摇摇头说:我说怎么回事哟,怪不得他今天神经兮兮的,我哪里是不坐他的车了,我是想走走路,看看街边的景色呀。
老婆笑了笑说:我说没什么吧,这个司机呀!
早晨,司机又早早地把车开到了局长家门口。司机见局长从屋里出来,就赶忙迎了上去说:局长……
局长见了一脸愁容的司机,打断他的话说:你莫说啥子了,我坐车就是了。
司机的脸马上多云转晴天,赶忙替局长打开车门,高兴地说:好的,局长你请上车。
(原发于《海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