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贫困,小时候穿过不少补丁衣裳。对于今天的孩子来说,这些听起来无异于天方夜谭,但在那个时候,能有补丁衣裳就算是很不错了。我的一个伙伴,衣裳烂得无法再补,不该外露的地方总是被无情地露在外面。
在老师理想主义思想的启蒙下,我曾把衣裳无补丁作为一个远大的奋斗目标,不曾想,这个目标没要多长时间就轻而易举实现了。尤其现在,走遍城市和乡村,补丁衣裳已不多见,有谁身穿补丁,多数属于作秀或者玩酷。
历史似乎总爱拿人开玩笑,发誓挣钱后再不穿补丁衣裳的我,现在竟然像着了魔,怀念起补丁衣裳来了。然而,今天的衣裳似乎永远不会破,就是破了,也无几人能补。我的妻子按说是个屋里屋外粗细都捡得起来的女人,但具体到缝缝补补,还是一窍不通。
当然,怀念毕竟是一种心结,在实际生活中,再怎么说也不至于穿着补丁衣裳上街。倒不是言行不一,而是的确没那个必要。倘若那样去做,别人一定会在身后指点,或曰扮穷,或曰受压迫。我无所谓,家人则可能惹来非议。
衣着体面是当下社会生活的主流,对于补丁衣裳的怀念,不是复古和倒退,而是站在今天的台阶上,重温“细线密密缝”传递出来的温暖,于万千感慨里,获取更加本真、实在的生命启示。
2009.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