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个寒来暑往,多半时间是在县城度过的。县城虽说不大也不阔,但它海纳百川,成就了许多人五彩缤纷的梦想。和所有幸福的人一样,依靠打拼出的一席之地,在这里我也创造出了令人艳羡的幸福。当然,从形单影只到结婚生子,从蓝领到白领,这一切的一和一的一切,都是这个城市给的。
城市搭建了我的人生,我便是它永远的子民。然而世事多变,今天的我,似乎厌倦了昔日仰慕的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陡然而对乡村生活产生了深切的怀恋。并且发觉,这份怀恋不仅包含着对过往生活片段的回忆,而且还有着对另外一种生活方式的追随和向往。
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虽然可以肯定,这辈子最终都不会离开这个城市,但我知道,有了这种别样的念想,给对方所带来的终归会是一种经久难愈的伤害。我常常叩问自己,这正走着的是否就是落叶归根的老路,然而答案总是显现着否定——因为如果真是那样,那身上的每一枚叶片便不会这么鲜艳地绿着。
强烈的乡愁时时牵引着思想的视线,把我推向一连串生动的假设——如果面朝大海春暖 花开多好,如果庭除有竹竹下有溪多好,如果日听鸟语夜闻蛙鼓多好,如果夏沐野风冬烤垄火多好。
我时常走进自我勾画的梦想田园。在那里,我跟着太阳的步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踩着祖辈的足迹,俯仰天地,春种秋收。虽然技不如人、动作可笑,但天道酬勤,我的高粱因有着晚霞的颜色而使百里之内游人如织,我的牛因牛气冲天而拥有成群的“粉丝”,我的羊因土得掉渣而成为原生态生动的符号。
你如果觉得我怪,我不会怪你。但我要说,人本身就是一种怪怪的动物,心里总是装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与理,因此这种对乡村的深切怀恋,是一个男人情绪的真实表达,因此没有明显的对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