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醮心血写山村

——读许建国的小说集《光明沦陷》

帅  瑜

他像一位虔诚的“母亲”，经过十年的“孕育”，使我终于看到了他心爱的“孩子”。这位“母亲”就是许建国，“孩子”就是由他的九个中短篇小说组成的《光明沦陷》一书，在四川人民出版社今年初正正规规地出版发行了。

今年2月25日我得到此书，两天里认真读完了这部新作，心里有了深为建国的这部纯文学作品所感动的一些话。

任何一位作家，不管是名作家还是业余作者，其创作的文学作品，无一不是来自于其内心里的深深的感触。许建国也不例外。他的这部《光明沦陷》小说集中一个个人物，都有他身边的人的影子；每一篇小说中的故事，都或多或少地在他身边发生过。其时，这些人物和故事也同样在其他人的身边出现和发生过，或者是听说过，只不过其他人一见而过，或是一听了之，有的干脆就是视而不见，只有心里充满正义充满怜悯充满记恨充满不平的建国，面对这些过目不忘或是听而不忘的人和事而在他的心中折磨得他天天不得安宁，只有有心的建国才把这些人和事牢牢的记在心里并像春蚕吐丝一样一篇一篇地创作成了具有文学味儿的小说。今天，我们终于从文学作品中看到了这些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的曾经生活在底层的人和事。

我们知道，每一个果子都离不开它生长的土壤，每一部文学作品也都像树上的果子一样，《光明沦陷》更不例外。建国出生在湖北谷城境内的荆山山脉中的一个狭窄的大山皱褶里，30多年来就和他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生活在那个“兔子不屙屎，鬼都不泛蛋”的贫瘠的大山里。他是大山的儿子，更是农民的儿子，“山里娃子”、“农民娃子”的底根意识，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就深深扎进了岩层一般，在他脑海里砍下了沟壑般的斧痕。山里娃子，农民娃子，在每一个儿时都不会不追求和向往的想吃饱想穿暧和好想不当“鼻涕糊”而又没有得到过满足，自然知道不如平原娃子和有钱娃子。作为父母之子，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应是平等的，可是人间却不是这样。就因为我们出生于农家，出生在山区，导致我们从娘肚子一落地就注定了我们有着不如人的些些许许。就是这些最浅显的“不如人”，却能左右我们当初的成长和未来的命运以及未来生活中的幸福和痛苦乃至死亡。建国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山里娃子农民娃子，因此他的《光明沦陷》这部作品也就是他在一路走来的途中采撷到的，作品中再现的也是山里和农村的人和事，只是这些鲜活的人物每一个人都被他穿上了一件文学的“衣裳”，也正是这种“土壤”才容易“诞生”像他这样的惩恶扬善和讴歌真与美的作家。推而广之，中国绝大多数作家不也是如此吗？

建国的这些小说，我读后心里沉甸甸的。这部作品咋就让我感到这么重呢？于是，我就寻找我心情沉重的原因，原来是篇篇小说中的人物命运使我如此。请看作品中一些命运多舛的人物：为了村民大伙儿能燃上电，在村干部不交电费、有的村民看到干部不交而也不交的困境中，这个小小的村级电工却操着大伙儿的心，操了村干部的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到了最后自己却不幸电死在配电房里，连新年也没过上……；一个农村妇女为了想得到二胎指标，极不情愿可又不得不让村主任睡到自己身上……；一个拿不到报酬的民办教师，在工作不弱死别人却处处不如别人的屈辱下，不惜血本地把从牙缝里积攒的钱拿去买了户口，谁知转了公办教师还是没报酬，可他仍兢兢业业地站在三尺讲台上，站给领导们看……（我以为，民办老师也好，公办教师也罢，不都是人嘛，这个民办老师甚至比公办教师付出的还多，可就是没有公办教师这张“皮”披着而显得不像人，可他干着十足的人的事。我虽然不能断言这个民办老师就是曾经的作者自己，但我敢断言这种人间不平之事比比皆是，难道不应该鞭笞吗？）还有那个在山里一干就是12年的副镇长，年龄都已四十了，可仍在原地踏步走，别人都认为他没有本事，而他自己也深感委屈，就是因为朝中无人和自己没有“跑门子”，才导致自己有本事也是没得本事。别人都乘乡镇换届之际提前走了到上面“跑门子”，可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一场山洪把他推到了百姓面前，于是他主动承担起书记镇长的职责，查看灾情救灾民，深入村组搂情况，还把自己积攒的准备“跑门子”的钱当场掏给了受灾农户，最后却因为救别人而不幸被洪水卷走了…… 我读着这一篇篇作品，这一篇篇作品中的人和事，使我想笑而又不忍心笑。比如，我若笑了，那我就是对那个民办老师的不尊；我若笑了，更是对死去的那个电工和那个副镇长的不敬，因此我不能笑不敢笑，怕惊动了他们的魂灵，这与想哭而又不能哭，想哭而又不敢哭无异。这无疑是一种“煎熬”，而这种“煎熬”正是作家要“煎熬”读者的。对此，我们绝不能说作者心理是否“光明沦陷”，但我深知建国有生以来走到今天其心里“负荷”太重，这也是人世间一些有意无意的无形的伤害对他太深所致吧！正是建国儿时从社会与生活重担的重压之中一路拼挣而来，才使他早已养成平时不肆嬉哈，而他的小说也是亦然。这真是什么样的藤子结什么样的瓜，什么样的种子开什么样的花，真个是文如其人。但，更是一个作家的社会责任使然，一个作家的本身责任使然。

建国是襄樊市作家协会会员，他真的像他的父辈们一样，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是一个不喜张扬的人，是一个哪儿静就呆在那儿的人，可他更是一个夙兴夜寐孜孜矻矻的人。他酷爱文学，极喜创作，取材于山村、取材于农民、取材于他身边的人和事的《光明沦陷》中的作品，大都在国家级省级的文学刊物上发表过，倘若不是他的勤奋，是难以取得这样成果的。我们时刻都要记住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今天，读着他这些令人长叹而又值得长歌的作品，我们应该感谢他和记住他，是他在饱醮心血写山村，是他让家乡的山民们走进了文学殿堂，更是他为我们送来了宝贵的精神食粮。

今兮明兮，我们期待着四十挂零的建国有更多的文学作品问世。

(作者系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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