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馈赠

 

文/吴强

 

大学的三年，给我留下了太多的记忆。酸的，甜的，苦的，辣的。时至今日，一切的记忆都随着岁月的流逝在我的脑海里渐渐模糊起来。然而，我的任性、无知和冲动的性格决定着我在那个不够成熟的年龄必将做下的错事至今想起，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刚进入大学的那年，我十八岁。被分在刘老师的班里学习。刘老师是一位典型的宿儒，学识渊博，为人正直，方正，颇有点像鲁迅笔下的私塾先生。见到他的第一眼，我打心眼里不太喜欢他。后来发生的事儿就更增加了我对他的讨厌。

开学一周后，寝室床位进行调整。由于寝室住十一位男生，所以当时“腿快”的我就单独抢了一铺，而其他的同学都是上下两铺。那天晚上下了自习，刘老师把我分到了和另一位同学住上下铺，而让土拉吧叽且又瘦小的陈波住我那张独铺。当时，倔强的我便和刘老师拧那儿了。第二天，刘老师找到了我，把陈波尿床的病情告诉了我，让他单独睡是怕影响到其他的同学。可我那时是骑虎难下呀，同意了吧，在同学面前多没面子；不同意吧，好像又不太近人情。无奈之中，我心一横对老师说，那你可以再给他找张床呀？刘老师惊异地望了望我，没有再说什么，然后就让我走了。

几天后，寝室里真的又多了一张独铺。1992年底，正当我还在为这件事而深深自责、内疚的时候，刘老师却好像故意和我过不去似的，再次找了我的“碴儿”。原本那天晚上和女朋友出去看电影的不只我一个，可刘老师却谁也不找，偏要打电话让我父母到校来沟通。冲动的我在学校里开始了绝食，后来，那个电话刘老师最终没有打成。

随后的两年多时间里，我和刘老师相处得始终都不怎么融洽。刘老师不让干的事儿我非要对着和他干，上网了，旷课了，喝酒了等等本不应该在我们那个学生时代做的事儿都成了我的家常便饭。

1995年7月，我们毕业了。而也就在这年底，刘老师将退休。临行的前一天晚自习，刘老师从家里抱来了厚厚一摞的笔记本，挨个发到了我们的手里，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同学们，明天你们就要走了！老师呢，也没什么好送你们的，刚才发到你们手中的笔记本是我这三年来对你们每个同学的成长过程做的记载，希望它能够化解我们之间的矛盾，多年后能够唤醒我们美好的回忆，也更希望它能够时刻提醒着大家走好以后人生的每一步……”没等刘老师说完，同学们的脸上早已泪流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