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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长根:我拍过上甘岭
双击自动滚屏 发布时间:2008/5/10 21:54:27  阅读:2712次

                                  王长根:我拍过上甘岭                                                                        
 
      2007年2月的一个下午,温暖的阳光懒懒地洒在冬日的大地上。我在网络的深海里游荡。我路过一个个私人bolg,蓦地,一个寻人启事吸引了我。博主是在中国摄影界有些影响的鲍昆,他在网上寻找入选《摄影中国》画册的摄影师们。在这批被寻找的人中,“王长根”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他是被常朋友挂在嘴边的一个人,就生活在我所在的城市里。
      朋友口中的王长根九死一生,功勋卓著。1948年,他是淮海战役的战地摄影记者;1949年,他是渡江战役的战地摄影记者;1951年,他东出鸭绿江,是抗美援朝战场上最年轻的摄影记者之一.他拍摄过无数张朝鲜战场的照片,用相机记录下了战争激烈,残酷的态势。中国人民解放军事博物馆志愿军展览馆不少照片出自他手。他还给特级英雄黄继光拍过照片,但意外丢失,至今引为憾事.就是这样一位有着传奇色彩的老人,却离休于郑州铁路局襄樊市分局,过着低调、安静、深居浅出,鲜为人知的生活.
 
一、第一次拿相机
      没见王老前,我猜想他一定是在部队学会的照像,却没想到他在入伍以前就是个“资深”的摄影人了。
      1930年,王长根出生于河北省冀州市,14岁时被父母送到天津市著名的“渤海”照相馆当学徒。3年的时间,机灵勤快的他学会了照相、暗房洗片等技术,也熟悉了照相馆的整个工作流程.,如果没有后来日益严峻的国内国际形势, 按照他父母的设想,也许王老一生都走不出那个照像馆。但战争改变了很多人的想法和命运.当时天津是敌占区,日本人在天津滥杀无辜,涂炭生灵,国民党部队也在那儿为虎作伥,欺压百姓,这激起了青年王长根心中的愤怒.他决定去当兵,去到战场上和敌人真刀实枪地干.于是,他悄悄从照相馆逃走了.他越过了封锁线,回到家乡,当时家乡冀州已经是“解放军的天”了。这是1947年2月,17岁的王长根一回到家乡就参加了部队,他被编入二野二纵队四旅十团,正式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个骑兵。
      二野是一支英雄的部队,很多人是从“挺进大别山”知道它的.刚入部队的王长根就参加了这次著名的战役。1947年8月7日,因为全国战局的需要,刘邓大军挥师东进,开始了千里跃进大别山的壮举。王长根跟随部队从河北南下进入鄂(湖北)豫(河南)皖(安徽)三省交界地区的大别山区。当时国民党部队在这里部署有20个师,而解放军只有3个纵队,一个纵队只有3万人.两军常常相距只有几里地,犬齿交锋,这对兵力不足装备极差的二野来说,“挺进大别山”是一场异常艰难的战争。连后勤都没有保障,一切都要靠自己。进入冬天,没有吃,没有穿,部队行军打仗的同时还要解决生活问题,甚至要自己动手纺线织布做棉袄。困境磨练着王长根的意志,更激起了他对国民党的仇恨,对和平生活的向往。所以他年纪虽小,但在战场上却表扬得机智勇敢,团领导亲切地叫他“小鬼”,把他留在身边当勤务员.也就是在同年10月份的某一天,旅部宣传科的宋向斗科长来到十团检查工作,晚上,王长根牵着马,马背上驮着宋的行李,送宋科长到另一个团去。路上,宋向斗亲切地询问王长根是哪儿的人?参军前在家里做什么?当听说王长根在天津学照相时,宋科长立即来了兴趣, 两眼放光,问他“还想照相不?”。王长根望着首长羞涩地笑笑,嘴上说想啊,心里却嘀咕:炮火连天的,到哪儿去照什么像哦。
      没想到10天以后,一个调令就下到了团部,通知王长根马上到旅部宣传科报到。当时旅部宣传科有2人,他去后改成“摄影股”,负责全旅的宣传报道工作(这两个战友中,战友郑志国还是他的入党介绍人,在渡江后被分配到八一电影制片厂工作,先后拍摄过《地雷战》等战争影片,是八一厂较有名气的摄影师)。18岁的王长根从股长手里接过一部美国柯达折叠式120照相机,这是来自敌军的战利品,也是他以后的武器了。已有半年没摸相机的王长根激动得一夜没合眼,他没有想到他学会用来谋生的技能会在部队发挥作用,也没有想到自己就这么成为了一名战地摄影记者。
      淮海战役打响后,王长根胸前挎着照相机,兜里揣着5个胶卷上了前线。在炮火连天的情况下,既要保护自身的安全,还要拍出高质量的照片,对年仅18岁的王长根来说,是一次巨大的考验。      “由于经验不足,我没有拍出什么好片子。”王老平静地笑笑,一句话就总结了自己一年多的战争生涯。但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从挎上相机的那天起,他就没有停止过严格要求自己,尽可能拍出生动的照片。他拍的《解放芜湖》,是1949年4月24日解放军解放芜湖的当天,一个小战士雄纠纠地挎枪站在共产党领导下的新政权-----芜湖市政府门口站岗的照片,生动地记录了那个时代的一个瞬间。在渡江战役中王长根也拍了一系列的照片。记得最清楚的是1949年10月1日那天,当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向全世界人民宣布新中国成立的时候,王长根和他的战友们正急行军在离长沙不到5、6里的郊外。部队通过通讯员背上的广播得知了这一喜讯后,战士们抱成一团,喜极而泣,王长根就和摄影组的同事赶快现场抓拍,现场洗片,再传给战友们看.这些照片,都成为了极为珍贵的革命史料。可惜这些照片由于王老全部交给了部队,我们都没法欣赏到,只是在一张他收藏的报纸看到了《解放芜湖》这张照片.
 
二、在上甘岭的日子
      王先生是一个低调、内向的人,他在回忆自己的戎马生涯时并没有显露多少激动和骄傲,而是象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平静,舒缓。
     “川滇未洗马,应召志愿军”。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消息传入国内,举国凝重。朝鲜是中国的友好邻邦,在地理上唇齿相依,中国人民解放军作何选择,对百废待举的共和国是个巨大的考验。1950年7月,中共中央作出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战略决策。一时间,“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成了那个时代青年军人最崇高的理想。热血沸腾的王长根当即从所属的第10军第28师第一个报名。
      当时28师还驻扎在四川省内江市.下午三四点开会宣布入朝人员名单后,第二天给一天准备时间,第三天就从内江急行军到重庆,然后坐船到武汉,再换火车至邢台.训练一个月后,每人发5斤大米、10块压缩饼干、一把铁锹、一把枪、一件雨衣(夜晚充当卧具)、一个牛肉罐头登上了开往丹东的火车。除了这些东西外,王长根比别人多了一部相机几盒胶卷,这次他是志愿军第15军的摄影组长(摄影小组共有10个战友,和他交情最深的是后来成为《长江航运报》总编的黄守祥)。这以后,这个摄影小组就和新华社、天津出版社的几个记者编在一起,一块儿办公,在军长秦基伟身边开始了他们在朝鲜战场上的摄影报道工作。
      过了鸭绿江,映入王长根眼帘的是另外一个世界:城市和村庄成了一片废墟,到处是燃烧的房屋和残墙断壁,硝烟弥漫,人们在流血和痛苦中呻吟……这激起了青年王长根心中的无比愤慨,他决心用相机好好记录下美帝国主义在朝鲜犯下的罪行,也记下战友们英勇杀敌的身影.为了能拍到战士们英勇杀敌的照片,他常常离开军部,深入到战争的最前线.有一次他就下队到29师85团在中线的最前方,并且跟随战士们一直将敌人赶到汉城.由于前线部队大都隐蔽在山间树林间,道路十分难走,交战时更是困难重重:敌方张牙舞爪的铁架障碍和铁丝网,飞机大炮的轰狂扫射,一排排向山头冲击又一排排倒下的士兵, 燃烧中的汽车、坦克,漫山遍野的尸体,冲天的血腥味道………这时的王长根,与其说是个摄影记者,不如说是个冒险家,或者说他是手持照相机冲锋陷阵的另类士兵。就如罗伯特.卡帕所说:“战地记者的赌注———他的生命,就在他自己手里,他可以把他押在这匹马或者那匹马上,也可以在最后一刻把赌注放回口袋里。”
       王长根在朝鲜战场呆了3年多,坚持奔走在战事的核心地带,目睹了许多惊心动魄的场面和太多的死亡,他所拍的士兵照片往往就成了这个士兵的遗像,所以最记忆犹新的依然是上甘岭战役和与黄继光的擦肩而过.
      那是一场至今让人谈及色变的战役。43天的时间,交战双方先后动用达十余万兵力,反复争夺,作战规模由战斗发展成为战役,其激烈程度战争史上罕见。“联合国军”炮兵和航空兵对两山头共发射炮弹190余万发,投炸弹5000余枚,把总面积不足4平方公里的高地的土石炸松1~2米,整个五圣山上只剩下半棵树(摄影记者高亚雄有摄影作品《半棵树》),有数以万计的祖国优秀儿女捐躯上甘岭,他们的光辉形象则永远留在了人们的记忆里,比如特级战斗英雄黄继光。
      1952年的10 月,王老所在的军部摄影组奉命给全军战士每人照一张照片。全军有5万人,工作量相当大,摄影组几个人当即分工,分别到各师部,会同师部的摄影员,照的照,洗的洗,然后交给基层文书。当时黄继光在15军135团,王长根恰好负责给135团的战士们照像。但黄继光牺牲后,管理照片的文书也牺牲了,全军上下想尽一切办法都没有找到一张黄继光的照片,所以直到现在,特级英雄黄继光只是以一个雕塑的形象展示给后人。 “我肯定给他照过像。但战争太激烈了,什么都没有留下,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王老动情地回忆到。
      黄继光走了,他没有留下照片,但他留下了名和姓被后人悼念,上甘岭战役还有大量的无名英雄(上甘岭战役每天都会出一个英雄。——某将军语),他们粉身碎骨,生命中的最后时刻同样创造了如黄继光般荡气回肠的英雄事迹,却因为某些原因并不为人所知,连姓名都没有留下。在王长根的心中,他更加怀念这些无名英雄们。他拿出一本摄影集,让我们看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志愿军小战士手持爆破筒伏在坑道内在向往观察。虽然是50多年前的照片,人像依然很清晰. 小战士一脸的稚气,恐怕只有18、9岁,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正密切关注着坑道外的动静。“头天我到坑道去给几个战士拍照片,但第三天我送照片时这个战士已经牺牲了”,“遗憾的是我忘记记下他的名字,唉!”,说到这里,平静如水的老人动了感情,眼圈湿润,指着照片的手指也开始轻微地颤抖。
      从1968年就跟随在王老身边的襄樊铁路分局宣传部摄影师尹杰还给我们讲了老人经历过的一件事情,同样是发生在上甘岭。有一天,他和师部的两个摄影员一同想到坑道去拍些照片。从出发地到坑道大约有2公里的路程。这中间,敌人的飞机在天空盘旋,不时丢几发炮弹。对参加过几大战役,常说自己”命大”的王长根来说,这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带着战友猫着身子在飞机轰炸的空档间一步步向坑道跑去。又一阵炮弹袭来,他们迅速地卧倒在地。震耳欲聋的响声过后,大地归于短暂的寂静。王长根抬起头,爬起来,甩甩胳膊,抖抖身上的石子儿灰尘,准备继续向坑道逼近。但两个战友呢?怎么没有一点儿动静呢?他撂开脚步在一片焦土上寻找,两个战友安静地躺在了那里,早就合上了眼睛,一个战友一只手还紧紧的护着相机。

三、“我只是一个照相的“
       王长根家的客厅上方,挂着一张长约 4尺的宽幅黑白照片,这是全国第三次文代会的合影。这张经历了47年时光抚摸的照片,依然崭新如初。王长根就站在最右边第二排。在照片第一排的中间位置,我们看见了除周总理以外的当时所有党和国家领导人,这张有邓小平、刘少奇的照片能躲过文化大革命的浩劫,王老说,全赖他当时军人的身份。
      从朝鲜战场回国后,王长根依然没有离开摄影界。他先在解放军第63中学和解放军政治干部学校学习三年后,于1956年调到武汉军区宣传部,任《战斗报》的摄影记者和组长,和后来白智、李福唐成为同事。
      在1962年的这次全国文学艺术界的精英荟萃北京,欢聚在毛主席身边时,中国摄影家协会宣布成立,王老是首批协会会员。当时全国会员只有100多人,湖北省仅三个。同时,他也是1961首届湖北省摄影家协会的副主席。
   王长根的摄影生涯中,很多时光与我军的重大历史事件密切相连,曾记录了不少高级政要的身影。在上甘岭时,因为在军部工作,对秦基伟军长,他是“几乎可以天天见”,拍过不少秦基伟军长的工作照。在武汉军区工作期间,他曾在1966年参加接待了毛主席第一次长江时和 1967年阿尔巴利亚部长会议主席谢胡第二次访华。他还记得那是1967年的夏天,阿尔巴利亚部长会议主席谢胡第二次到中国访问,周总理陪他同到武汉。王长根当时在武汉军区的对外接待办任主任。他们弄了一辆不带篷的吉普车跟随在外宾车队后执行拍照任务。下午三四点钟,周总理一行从长江大桥下来经过军区到洪山宾馆。当时吉普车好的位置都叫其他同志站了,王长根只好站在边沿儿上。突然“嗵”的一声,王长根仰天倒下,这惊动了车上的战友,也惊动了前面30米不到的外宾车队。战友们忙把他送到医院后紧急抢救。二人小时后王长根就醒过来了,他摸摸被包扎着的头,“咦!不疼!” 又急急忙忙赶到了会场,晚上周总理还在召开“三新三刚”的座谈会。座谈结束,周总理关切地问:那个摔跤的同志怎么样了?王长根应声答到:在这儿呢。谢胡也快步迎着他走上来,王长根还没明白咋回事儿,谢胡已经和他来了一个拥抱。但晚上就不行了,开始剧烈的呕吐,只好回到医院。在四五天的治疗中,王长根头顶彻底陷进去一块,从此不再长头发。
 
四、兰花与老人
      77岁的王长根住在襄樊市铁路大院的一高层建筑的15楼,房间很大,被老人收拾得颇有情调,几大盆盛开的兰花、装饰柜上温润的石头无声显示着老人的内心世界。从他家的阳台上向外眺望,是美丽的都市花园、是漂亮的诸葛亮广场,是川流不息的车辆,是散步休闲的人们,是日新月异的城市。这是和平年代,战争的残酷,山河的破碎,英雄的伟业,胜利的欢笑都显得同样的遥远,只有借助现代技术凝固下来的时光片断让人如生临其境,感慨万千。
      在动辄为“著作权”、“知识产权”述诸法律的今天,半生戎马生涯的王长根老人却并没有保存自己早年的作品。他认为:他作为战地记者,作品的著作权属于部队和国家,自己只是一个照像的。所以,他说不清他总共拍了、上交给了部队多少张照片;所以,当他的很多摄影作品频频被选用,被展出时,他根本不知道,更不用谈稿费;所以,他的很多被选用被展出的照片落款是“佚名摄”;以致于今天他能够拿出来让我们欣赏的,只是被收录在两本书里的关于上甘岭战役的影印件。但这也足以让我们在读图中更多地了解到战争年代的峥嵘岁月。在《光荣的中国人民志愿军》一书中,收录有他拍的照片40多张。有《朝鲜妇女为志愿军送水》、《战斗英雄易才学》、《英雄儿女》王兰的原形之一,卫生员陈正安、《手榴弹打得美国兵爬出坦克》、《从石缝中接水解渴》、有卡秋莎”开炮啦!》、有轻伤员照顾重伤员》等。还有一张王老提醒我们,拍摄于1952年的圣诞节——坑道里,一个人形的草把子戴上了山姆大叔的面具,上面写着“圣诞节”,这时当时故意用来刺激美国人的,起到了很好的宣传效果。这些照片尽管每张仅仅捕捉了一个瞬间,却叫人感慨唏嘘,以至于出生和平年代的我们也无比感动。这就是战争图片的震撼力和战地摄影记者的魅力——将一幅幅充满火药味凝固了弥漫硝烟的战争瞬间,定格成为时代亮丽的光彩,镌刻在历史的年轮上,地久天长,永远昭示着人们:憎恨战争,钟情和平。
      我以为是当时政治的需要,才使这些照片的内容看上去都很平静.没有血肉横飞的场面,没有痛苦的呻吟,三五个战士在坑道内愉快地读家书,卫生员从石缝中接水时面带微笑,使画面充满了一丝温馨的气息,不像是艰苦卓绝的战场。但老人说:虽然战争比你们看到的《上甘岭》还要残酷10倍100倍,但我还是希望给战士们或者他们家人留下的是最美好的一瞬间。
      这是老人善良的人文情怀。温情如水,转瞬已是半个世纪。78岁的老人除了胰腺有些小毛病外,身体还算硬朗。他至今还酷爱摄影,天气好时就和一帮子仰慕他的“徒子徒孙”们玩玩相机,谈谈摄影技术。他用着F801相机和尼康金广角镜头,嘴上常说:“别喊老师,我也没啥了不起。我只是一个照相的!”我知道,是太多的流血,是切实的苦难,是数位战友的离去,是数次与死神的擦肩让王老厌倦了战争,他的内心只想和现在一样, 永远生活在宁静的和平年代. “做一个照像的”。
      我在鲍昆的博客一遍一遍地浏览,最后决定还是留言告诉他们老人的信息,并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三天以后,我正在银行的营业大厅忙碌,手机响了——是来自北京的长途。接通,果然是为王长根先生而来。我急忙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王先生,让他们直接对话。这一天是腊月二十六,旧的一年即将过去,新的一年马上到来。我在心里默默祝福这样一位老人:
       我爱幽兰异众芳,
      不将颜色媚春阳,
      西风寒露深林下,
      任是无人也自香。
 
                                                                                        2007年2月
 
 
 
 
 
 
 
 
 
 
标题: 到位
评论人: 黄朝忠 发表时间: 2008/5/12 20:27:44
内容: 艾子的每篇纪实文章都写得很到位,见人见物,可读性强
标题: 致艾子
评论人: 刘远贵 发表时间: 2008/5/11 20:16:34
内容: 艾子视野广阔,文章总是洋溢着浓厚的生活气息。
    共2条  每页显示5条  第1页  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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