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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远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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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集电视剧本《孟浩然》第31集
双击自动滚屏 发布时间:2010/6/10 16:41:22  阅读:1774次

 

                                                第31集
   
 
    【鹿门山】
    孟浩然自郢州登船回到襄阳之后,他没有回涧南园的家里去,而是直接雇请一条小船送他往鹿门山而回。
    孟浩然背着包裹在汉江边下了船,往山北沿着两山如门的峡谷一直往里走。林谷内,清风徐徐,虽然已经是四月的初夏天气,但是走在这林荫夹 道、清溪潺潺的山谷里,依然让人感觉到阵阵难以言说的舒适和清凉。
    再往前走,王迥建在鹿门山下的鹿门园已经就在眼前了。孟浩然放眼望 去,初夏时节的鹿门园林竹如海,满目青葱。
    孟浩然踩着石头,踏过面前清流潺潺的小溪,来到鹿门园的竹篱园门前,还未走近,他就冲着园里大声叫道:我是孟浩然,敢问王九在吗?
    孟浩然一连叫了两声,里面都没人应声。他低头仔细往门上一看,这才看见园门被一把铜锁锁着,而且脚下的石阶上也已经几乎长满了绿苔。看样子,这里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人来了。这里除了鸟鸣山涧,就是满园空寂。
    孟浩然默默地看着鹿门园竹篱园门上的铜锁,呆呆地看了很久,这才转过身去,一脸沮丧地跨过小溪上的青石踏步,往鹿门寺后面的瀑雨池草庐走去。
 
    【瀑雨池草庐】
    沿着山间小路,孟浩然来到鹿门寺后面瀑雨池边他那间简陋的草屋前,打开屋门,屋子里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呛得孟浩然几乎要淌出了眼泪。他慌忙放下背在肩上的包裹,不顾一切地跑到摆在屋角的书架上一看,完了,摆在书架上的几百卷书籍全都受潮生了霉了。孟浩然心疼地赶忙把书架上的这些书卷一摞摞地搬到外面去晾晒。还好,除了书架最下面有十几卷受潮发霉,书页完全粘在了一起之外,其余的书籍大都只是受了潮。只要拿到外面的太阳底下一晒,完全都还能够翻看。
    晾晒完书籍,孟浩然又把小小的两间草屋彻彻底底地洒扫了一遍。干完这些,孟浩然满头大汗。他拿起一本《陶渊明文集》,往草庐外面走去。
    孟浩然拿着《陶渊明文集》刚刚在瀑雨池边的树荫下坐下来,就听见有人喊:孟学士,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孟浩然抬头一看,原来是前面鹿门寺里出来到瀑雨池挑水的小和尚。他连忙站起来,向小和尚说道:小师父,今天是你来打水呀!
    和尚走到瀑雨池边放下木桶,他径直走到孟浩然面前说:今天又轮到我了。孟学士,你这么长时间都到哪里去了?这些天没有你教我们念书识字,我们天天除了参佛打坐,就是干活种地,真是要把我们十几个小和尚都快给闷死了。
    孟浩然笑着说道:如此心怀杂念,定力不够。如何能做到四大皆空?我想,这也就是你们现在还做不了寺里的禅师和上人的缘故吧!
    顿了顿,孟浩然向小和尚问道:现在,寺里的融上人和明禅师可好?
    小和尚望着浩然说:融上人已经不在寺里了。
    孟浩然吃了一惊,他连忙向小和尚问道:融上人不在寺里,那他上哪里去了?
    小和尚:你走了之后不久,融上人也就从寺里走了。听说是到汉江南面白马山的景空寺里做了住持,这两处隔着几十里地,反正我们也没有到那里去过。
    孟浩然:哦,是这样啊!
    听小和尚说完,孟浩然紧皱着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来。孟浩然接着问道:那明禅师可还在寺里?
    小和尚点着头说:明禅师还在。
    孟浩然:那你打水回去之后,烦你跟明禅师说一声,等寺里午间打坐完了以后,我就到前面寺里去拜访他。
    小和尚:那好吧!
    小和尚一边应诺,一边从水池里打满两桶水,然后担在肩上,便径直回前面的鹿门寺里去了。
    约摸未末时分,孟浩然估计鹿门寺里的寺僧们午后打坐的时间已过,他把晒在外面的书搬回到屋里的书架上放好之后,又锁了草屋的柴门,这才沿着门前的小路往前面的鹿门寺里拜访明禅师而去。
 
    【鹿门寺】
    明禅师已在鹿门寺大殿旁边的僧房里等候多时,见孟浩然推门前来,他从打坐的蒲团上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口中说道:阿弥托佛,孟学士别来无恙,快快请坐。
    孟浩然双手合十还礼,然后落座说道:大师最近可还安好?
    明禅师手捋佛珠,黯然说道:可能是我年岁大了,最近听不得嘈杂。可这鹿门寺内,僧侣众多,难以让我心静。前段时间,有个襄阳大户愿意在襄阳城外的西山上,为我施建兰若(兰若:佛教用语,常指僧房,有时也指小庙)一间,等那边的房舍修好了,我也就准备一个人搬到那里去。
    孟浩然:啊!大师,你也要走哇!现在融上人已经走了,你要是再走了,我以后到寺里来,连个闲叙烦心之事的人都没有了。
    孟浩然一脸惊讶。
    明禅师:这个,孟学士何须担心,我们走了,自会还有人来的。人世代谢,亘古如此。到时候你跟他们接触得多了,你们自然也就会变得熟了。孟学士事有不济,想必这一年来,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
    孟浩然点头说道:这近一年里,我上庐山,入巴蜀,登峨眉,一路流落奔波,行程万里之遥,这路上的艰辛自不必说,只是我的妻子韩晓云也在这场浩劫中忧思成疾,离开了人世,浩然对这世间之事,真是看破红尘,变得心灰意冷了。
    说到妻子韩晓云之死,孟浩然的脸上伤心得不由淌出了两行清泪。
    明禅师听浩然说他的妻子韩晓云离开了人世,连忙把单掌立在胸前,闭目说道:阿弥托佛,你妻子韩晓云离开这纷纷扰扰之世,命归天国,但愿她能在我佛面前,早日超生。阿弥托佛!
    随之,明禅师对浩然安慰道:孟学士,世事无常,你也不要过于伤心。我佛教诲,三千大千世界,莫不有九九八十一难,只有你心静无为,方才能豁达超凡。是所谓我佛慈悲无限,禅宗只在心间。所以,我劝你也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经过明禅师一番化解,孟浩然的脸色变得平静多了。
    明禅师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说道:哎哟,我差点倒把一件事情忘了。张子容还住在西边山上的草庐里,他嘱咐我说,如果在寺里看到你和王白云两个回来,让我派个小僧到他住的草庐里去跟他言一声,你看我都把这件事给忘了。
    说着,明禅师便站起身欲到屋外去唤小僧,却被浩然拦住。
    孟浩然有些不敢相信似地望着明禅师说:大师不必派人去了。子容他真的还在鹿门山住着没走?
    明禅师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明禅师:子容他一直都住在鹿门山,他哪里也没去。他说他一边在鹿门山等着你的消息,一边隐居于此苦读诗书,前天他还到寺里来跟我说,他打算报名参加明年襄阳的县试科举。他正盼着你和王迥快点回来,这样好让你们三个一起报名呢。
    孟浩然对明禅师说道:子容既然还住在鹿门,那我现在就找他去。
    孟浩然说完,他便起身与明禅师告辞。从鹿门寺里出来之后,他便大踏步地沿着林间小路,往西山梁那边白鹤岩下张子容隐居的那间草庐走去。
 
    【白鹤岩草庐】
    张子容正坐在草庐内诵读《史记》,孟浩然从林间小径上一步步走来。
    孟浩然一边走,一边大声喊道:子容,子容,我是浩然,我回来了!
    张子容停止读书,竖耳聆听。
    孟浩然:子容,我是浩然,我回来了!
    张子容:啊,是浩然!
    张子容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书卷,从草庐里跑出来,他有些愣愣地盯着孟浩然,连忙说道:浩然,真的是你回来了?
    孟浩然:真的是我回来了
    张子容连忙跑上前来,紧紧拉着孟浩然的手说:浩然,你真的回来了。走,走,走,快到草庐里坐去。
    孟浩然:子容,我也真没想到你还一直住在这里。刚才在鹿门寺里听明禅师一说,我就立刻赶到你这里来了。
    孟浩然说得一脸坦然。
    孟浩然和张子容一前一后走进张子容的草庐,张子容给孟浩然倒上茶水,尔后说道:浩然,你在我这里坐着看书,我现在出山弄些酒菜来,晚上我兄弟二人要好好地喝几杯。
    孟浩然摇头说道:子容,你别忙了。我现在真是没有一点儿心情喝酒哇!我来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嫂子晓云,她还在去年冬天就已经去世了。
    张子容:啊,浩然,你说晓云去世了?
    张子容两眼紧紧地盯着浩然。
    孟浩然一脸难过地半低下头,过了好久,他流着眼泪才向张子容点了点头。
    两行泪水自张子容的脸颊淌落。
    张子容:想当年,我们在汉皋山下的渔岛上赋诗联句,怎么才一转眼,晓云她就去世了呢?这要是让翠玉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样伤心呢?
    二人沉默良久,孟浩然向张子容轻声问道:你还在往翠玉那里去?
    张子容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孟浩然静静地望着子容,他深有感慨地说:子容,翠玉她表面上直言快语,但我知道,她是个用情很重的女子,可能她嘴上不说,可她是在心里边对你好。
    张子容沉默片刻,不置可否。过了好一会儿,张子容这才说道:浩然,你在这里好好地坐一会儿,我现在出山去弄些酒菜来,晚上,我们兄弟二人一边喝酒,一边好好地叙叙话。
    孟浩然:算了子容,现在太阳都偏西了,这出山有好几里路呢!
    张子容:你放心吧,我保证在天黑之前一定赶回来。
    张子容说着,不由分说地出了草庐。
 
    天黑时分,张子容背着酒菜回来。二人掌灯秉烛,把酒共饮。几杯下肚之后,孟浩然问道:吴悦和朱去非从洛阳回来了没有?
    张子容:他们两个还在去年冬天就回来了。他们一到襄阳,就来鹿门山找过你。
    孟浩然:他们回来之后,过得还好吧!
    张子容:过得好与不好,这个不好说呀!我知道你想见他们,今天到山外的集上之后,我专门托了个得己的熟人回襄阳去,让他通知他们两个明天到我这里来一趟。所以你晚上就住在我这里不要走了,等明天他们来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跟你说的。
    孟浩然:你让人通知他们了。
    孟浩然止不住一阵激动,他望着子容一脸感激地说道:能知我心者,子容也。来,为兄敬你一杯!
    张子容:浩然,你我情如兄弟,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呢?
    张子容说完,与孟浩然一起举杯,一饮而尽。孟浩然放下酒杯,向张子容问道:子容,王迥、辛谔、丁凤他们几个都有消息吗?
    张子容一边斟酒,一边望着浩然说:王白云他们几个自从离开了鹿门山之后,杳无音信,就连一点点儿消息都从来没有听到过。
    听子容说完,孟浩然脸上的表情又是一阵难过。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孟浩然一口吹灭灯烛,他与张子容共榻而卧,张子容对孟浩然说:浩然,我打算参加明年的县试科举,到时候我们一起报名吧。
    孟浩然难过地说: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去参加科举考试。这次追随谯王事败,张祥、告八他们几十个襄州义士命丧洛阳,还有王迥、辛谔、丁凤几个流落他乡,生死未卜。这可都是我一手害了他们啦!如果我现在应试科举,那别人可都会怎么看我?
    张子容对浩然安慰道:浩然,你千万不要这样说。有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要不是谯王他信人不淑,让洛阳县令给泄了密,那现在真说不准,到底是谁在朝廷做皇上呢?你说,这要怪就怪谯王他居事不密,怎么能怨得了你呢?
    孟浩然:话虽是这么说,可是我总觉得心里象是有个结,怎么也解不开。子容,当年张柬之丞相嘱托我们几个县试夺榜的襄阳学子走向洛阳、走向长安,去做国家的栋梁。现在看来,只有让你代表我们几个去完成他老人家未了的心愿了。
    孟浩然与张子容两个言无不尽,直到天亮时分,方才各自沉沉睡去。
 
    【第二天】
    日上三竿时分,孟浩然和张子容被一阵笃笃的敲门声给叫醒了,张子容连忙起身开门,吴悦和朱去非两个站在门外。
    吴悦、朱去非二人:子容,是浩然回来了?
    张子容点头:浩然是回来了。你们快进屋里坐。
    吴悦和朱去非二人被张子容迎进屋内。
    孟浩然连忙披衣起床,他一见吴悦和朱去非两个,便开口说道:朱大,吴大,可是让你们在洛阳受苦了。
    朱去非和吴悦见到浩然,他们很是亲切地坐到一起,朱去非率先开口说:浩然啦,我们可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我和吴悦还有同去的十几人被抓起来关到洛阳之后,我们都没有想到能够活着出来的,没想到中书侍郎张说到了洛阳之后,只杀郑愔和张灵均两个,严善思流放静州,然后把我们其余的人全都给放了。要说这个张说张大人也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啦!听说他现在被皇上提拔做了宰相,这真是好人有好报哇!
    孟浩然眼里闪动着泪花望着他们说道:你们回来了就好哇!
    吴悦接着孟浩然的话说:浩然,去年谯王事败,完全在于郑愔、张灵均二人用人不淑,结果让那个被他们笃信不疑的洛阳县令提前泄了密,致使我们被迫仓促起事,等我们杀到洛阳皇城下的时候,守卫洛阳皇城的羽林军早就戴盔披甲地做好了准备,我们就象飞蛾扑火一样,上去一批死一批,当时的惨景,到现在想起来还叫人不寒而栗。
    孟浩然摇头说道:有道是胜者为王败者寇,事已如此,我们都认命吧!只是你们两个回到襄阳之后,过得可好?
    说到回到襄阳后的处境,朱去非和吴悦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好久,朱去非才开口说道:自洛阳回来以后,我和吴悦一样,都遭到了家人和乡邻们的非议,吴悦正准备到韶阳走一趟,出去散散心呢。我也想出去一趟,只是现在家里还有好多事,一时还不能成行。
    孟浩然转过头来,望着吴悦说:你已经决定要走了,那啥时候动身?
    吴悦半低着头说道:我已经都准备好了,这两天就走,在韶阳我有一门亲戚,我打算在那里住上几年,我想等这件事完全平静下来了,那时再回来。
    孟浩然轻轻地拍着吴悦的肩膀,很是用心地说道:能出门去散散心,这样也好,你哪天走,我们都去送你。
    几人言说间,张子容已经摆好酒菜,友人相聚,一阵畅饮开怀。
 
    【临汉门码头】
    几日后,吴悦远去韶阳,孟浩然、张子容、朱去非赶到江边码头相送,望着即将启程远去的吴悦,孟浩然眼含泪花,向吴悦赠诗一首:(字幕加孟浩然画外音)
 
                         《送吴悦游韶阳》
 
         五色怜凤雏, 南飞适鹧鸪。 楚人不相识, 何处求椅梧。
         去去日千里, 茫茫天一隅。 安能与斥鷃, 决起但枪榆。
 
 
    孟浩然拉着吴悦的手向他说道:吴大,虽然世事不济,但依然要胸怀大志,不要沉沦堕落,要做展翅高飞的雏凤,可不要做只能在桑榆间决起而飞的鹌鹑呀。
    吴悦紧拉着孟浩然的手说:浩然,你放心吧,我会永远记着你对我的嘱咐的。
    吴悦松开孟浩然的手,望着孟浩然、张子容、朱去非三人说道:浩然、子容、朱大,那我去了。
    孟浩然三人望着吴悦说道:吴大远去千里,一路保重!
    吴悦:你们也多多保重!
    吴悦说完,他登船而去,与孟浩然、张子容、朱去非三人挥泪而别。
 
    【长安太极殿】
    睿宗李旦在太极殿接受群臣朝拜。
    (字幕加画外音):
    唐睿宗景云二年(公元711年)正月,睿宗李旦将张说擢升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中书侍郎,负责参知政事。同年十月,太子詹事崔湜也被睿宗李旦提拔为同中书门下三品。
    唐睿宗景云三年(公元712年)正月,李旦大赦天下,改元太极。五月,益州民众聚反,唐王朝调集军队平息之后,改元延和。六月,为了夺回被奚酋强占的营州,唐军与奚军大战于冷陉,结果唐军惨败,数万军队全军覆没。奚酋李大酺将唐军将领孙佺、周以悌献给突厥可汗默啜,结果被与唐王朝为敌的默啜将此二人开刀问斩,砍头祭旗。
    大唐王朝内忧外患,人心惶惶。
 
    【长安】
    七月的天空,一颗明亮的彗星现在西边的天空,并且经过轩辕座进入到太微座,一时间,上至皇宫贵族,下至黎民百姓,人们都对这一自然天象议论纷纷。
    长安城内,人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一个人对另一人说道:你们看啦,这彗星经过了轩辕座进入到了太微座,这可预示的是皇权要更迭,大唐王朝这回可能是真的要完了。
    另一人:不要说,不要说,这事被人说出去可是要杀头的。
    那人:这彗星在天上,人人都看得到,他朝廷能把全天下的人都杀完吗?听说五月益州百姓造反,被朝廷派军队去杀死了好多人,现在连天神都动怒了。
    另一人:看样子,他李旦的皇位可能要保不住了。
 
    【太极殿御书房】
    在金碧辉煌的太极殿前,睿宗李旦来回踱步,六神无主。这时,殿前执事太监前来奏道:陛下,太平公主候在殿外求见。
    李旦连忙一挥手说:既是皇妹来见,你且快些让她进来。
    李旦话不多时,太平公主便急急进殿而来。
    李旦一见,不待她走近,便连忙向她问道:皇妹,我让你找的占卜术士,你可为我找来?
    太平公主见李旦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连忙向他说道:陛下何须惊慌,你让我找的术士,我已让人从普济寺找了来,他就候在殿外。
    李旦迫不急待地向站在他旁边的执事太监说道:快些传他进来。
    稍事片刻,只见一身着土色布衣的术士进殿而来,睿宗李旦慌忙迎上前去,向那术士问道:请问大士,这彗星现于太微,此当是何征兆?
    术士上前施礼说道:陛下,星相乃天兆,天兆乃天机,而天机只能由天子一人知晓。
    听术士说完,李旦连忙摒退左右,把占卜术士一人迎进御书房内。
    二人落座之后,那术士对李旦说道:陛下,彗星乃凶兆,彗星现于太微,此兆当为皇权更迭,除旧布新,只怕这预示着要天下大乱啦!
    李旦一脸惊慌,他连忙向术士问道:敢问大士,此兆如何破解?
术士闭目捻须,掐指算道:帝座及心前星皆有变化,陛下若解此兆,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让皇太子登基做天子。
    睿宗李旦对占卜术士之言笃信不疑,他沉默良久,才对术士点头说道:寡人深谢大士点化,传德避灾,吾志决矣!
    李旦说完,他起身送走占卜术士。
    李旦独自在龙案前呆坐良久,然后走出御书房,对殿前值事太监传令说道:传太子李隆基及众辅臣觐见。
    候在殿前的太平公主见李旦要传太子李隆基进殿,连忙上前向李旦问道:陛下为何如此急迫,要传太子觐见?
    李旦望着太平公主说道:为避灾祸,我决定把大位传给太子。
    太平公主一听,顿时变色说道:陛下如日中天之时,就把大位传给太子,这样不合祖宗帝制,陛下可千万不能这样做呀!
    李旦不屑一顾地说:过去中宗在位时,群奸用事。朕请中宗择贤子立以应灾变,中宗不悦未从,结果让贼人得势,大唐王朝差点儿就险失了江山。现在我怎么能只去劝别人,轮到自己头上就做不到了呢?皇妹勿须多言,传德避灾,吾志决矣!
 
    稍顷,太平公主、萧至忠、窦怀贞、崔湜、姚崇、张说、宋璟众臣来到御书房内,李隆基最后到来。
    李隆基还未及行礼,就听李旦说道:隆基,你站到我这里来。
    李隆基只得匆匆几步,走到李旦的旁边。
    李旦望着群臣说道:众爱卿,朕今天把你们几位主要的宰辅之臣请到这里来,是要向你们宣布一件大事情。
    众臣肃立。
    李旦扭头对站在他身边的李隆基说道:太子殿下,朕已经决定要把大位传给你了。
    李隆基一听,连忙在李旦面前跪下说道:陛下,臣以微功,便做了太子,心里诚惶诚恐,惧不克堪。现在陛下又要把大位传给我,这让我以后如何做人呢?
    睿宗缓缓上前,把太子李隆基扶起来说道:社稷之所以得以安定,我之所以能够坐拥江山,这都是你的功劳哇!今帝座有灾,我决定传位于你,以期转祸为福,所以,你就不要再多想了。你是个孝子,你又何必非要等到我死了之后,扶着我的灵柩继位呢?
    睿宗李旦的话,把太子李隆基感动得泪流满面。
 
    【太极殿】
    李隆基登基大典。
    (字幕加画外音):
    唐睿宗延和元年(公元712年)八月,时年二十八岁的皇太子李隆基在长安登基称帝,帝号玄宗。李隆基称帝之后,尊睿宗李旦为太上皇,并由此大赦天下,改元先天。
 
    【太极殿御书房内】
    太上皇李旦坐在御案后,皇上李隆基坐在他旁边,众大臣按官职大小,在御案前肃立。
    太平公主进言说道:太上皇,皇上,今崔湜年轻有为,我觉得将他升任检校中书令之位比较合适。
    李隆基抬头看看太平公主,又看看崔湜,然后说道:中书令系国脉之重任,中书令一职的官员任用,容我细加斟酌之后,大家方再言论。
    太平公主:举荐崔湜检校中书令,乃为众臣之意,非我一人之言。我看在朝中,只有让崔湜检校中书令比较合适。
    李隆基一脸不高兴地说道:众臣之意?众臣之意为何我却不知?
    太平公主:皇上登基之时,便有诰书,凡朝中三品以上官员任用,皆由太上皇决定。所以,群臣相议中书令任用之事,没有向皇上禀奏。
    坐在李旦旁边的李隆基一脸尴尬,在群臣面前不免颜面扫地,他有些难堪地说:中书令任用之事,待我与太上皇详议之后,方作决断。
    李旦:隆基,我看崔湜年轻有为,让他检校中书令,定能胜任,这件事我就此已经决定了。没有别的事儿,大家就此散了吧!
    众大臣各自散去。
 
    【武德殿御书房】
    李隆基和刘幽求离开太极殿来到自己的武德殿御书房,李隆基和刘幽求二人坐在房内,李隆基一脸气愤,他虎着脸坐在那里,半晌不语。
    刘幽求:皇上,你自己看一看,这朝中五、六个宰相,除了我和张说以外,这萧至忠、窦怀贞、崔湜、岑羲,他们哪一个不是看着太平公主的脸色行事,他们哪一个会帮着你在太上皇面前说一句话?
    李隆基紧捏着拳头,一拳狠狠地砸在自己的大腿上,一脸愤怒地说:太上皇明里说是让我做皇上,可是我现在什么权力都没有。我现在做这个皇上,还真不如过去做太子呢!
    刘幽求:皇上,我看啦,这一切都是太平公主从中搅和的。她自以为她是皇姑,她是一点儿都没把你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李隆基忿忿说道:我要不看她是我皇姑,我早就让人一刀把她给剁了。
 
    第二天,李隆基坐在御书房内翻阅宗卷,内侍前来禀奏:报,右羽林将军张玮候在宫外求见。
    李隆基:传他进来。
    内侍:是,皇上。
    内侍转身而去。
    稍顷,一个将军(字幕提示:张玮)来到御书房内,单膝跪地说道:右羽林将军张玮叩见皇上。
    李隆基一脸高兴地望着张玮说道:张玮免礼,你快起来吧!
    张玮站起身来,李隆基向他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玮:皇上,是刘幽求让我来找你的。有件事儿,他让我来跟你说一下。
    李隆基:什么事儿,说吧!
    张玮走到李隆基面前,轻声说道:皇上,窦怀贞、崔湜、岑羲和太平公主日夜为谋不轻,请速诛之。陛下若不早图,他们一旦起事,恐将有违圣上。臣已与刘幽求定好了计谋,现在就等着陛下一声令下了。
    李隆基半晌不语,过了好久,他才问道:这件事,宰相张说知不知道?
    张玮:刘幽求已经到张说那里说了。
    李隆基:那他怎么说?
    张玮:听刘幽求说,张说当时只是冲着他摆摆手,说了句“你自去吧”,就让他走了,刘幽求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张玮说完,李隆基沉思许久,也冲着张玮摆摆手,然后说道:你自去吧!
 
    【太极殿御书房】
    太上皇李旦坐在御书房内,太平公主急匆匆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冲进李旦的御书房内,一脸惊惶地说:太上皇,不好啦,皇上李隆基派人要杀我呀!
    李旦一惊,他慌忙从御案后站起来,上前扶着太平公主问道:隆基要杀你,你都是听谁说的呀?
    太平公主流着泪说:我这是从邓光宾的密从那里得到的密报,说皇上怂恿刘幽求、张玮策划要将我、窦怀贞、崔湜诸人斩杀。这侍御史邓光宾也参与其中,等杀了我们几人之后,他们打算由邓光宾来给我们几个定罪,现在邓光宾已经被我让人给抓起来了。
    听太平公主说完,李旦一脸震惊,他满脸怒气地说道:皇上他真能做出这样事儿来?
    李旦:来人,速往武德殿传皇上来太极殿见我。
    内侍:是,太上皇!
    内侍转身而去。
    稍顷,李隆基气喘吁吁地往太极殿御书房,双膝跪地,望着御案后面的李旦说道:儿李隆基叩见太上皇!
    李旦一脸怒容地望着跪在地上的李隆基,声色俱厉地向他说道:隆基,现在你皇姑太平公主就在这里,你说你筹谋策划要诛杀你皇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啥时候给我说清楚了,你啥时候再给我起来。
    李隆基一脸震惊,他跪在地上,开口辩解道:说我要筹谋策划诛杀皇姑,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儿。
    李旦:你没有策划?那你给我说说,那邓光宾要等你杀了你皇姑之后,给她定罪是怎么回事儿?
    李隆基见隐瞒不住,只得又惊又怕地说道:这事可能是刘幽求和张玮他们搞的,他们日前就曾在我面前言说对皇姑不满。对于其中筹谋策划之事,儿臣实在不知。
    李旦一脸怒道:那你说说该怎么办?
    李隆基:儿这就回武德殿下旨,将刘幽求、张玮二人羁押起来,等待三司会审。
    李旦:那好吧!你现在就速回你的武德殿下旨去。
    李隆基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太极殿上】
    太上皇李旦高坐在龙位的正中,皇上李隆基象个仆从似地坐在他旁边,接受群臣朝拜。
    众大臣齐声跪地说道:太上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旦:众爱卿平身!
    众大臣各自从地上爬起来,肃立在朝堂之上,整个太极殿内,鸦雀无声。
    李旦一脸威严地开口问道:大理卿,我今天想问一问,这大理寺把刘幽求、张玮策划诛杀太平公主之事,都审得怎么样了呀?
    大理卿:微臣今已查明,刘幽求、张玮策划诛杀太平公主及朝中重臣,证据确凿。故此奏禀圣上,刘幽求等离间骨肉,罪当死!
    李旦扭头望着坐在他旁边一脸木然的李隆基,向他说道:大理寺已经奏请刘幽求等人死罪,这对他们何时问斩,你就下旨吧!
    李隆基一阵沉默,过了好久,他才对李旦说道:刘幽求虽然有罪,但昔日助寡人力挽危局,功盖社稷。如此有功之人不可杀。
    李旦一脸不高兴地望着李隆基说:那你说该怎么办?
    李隆基:将刘幽求、张玮流放岭南。
    朝堂上一阵静默。
    过了一会儿,李旦望着丹墀之下的张说说:中书侍郎张说,朕可是对你信任有加呀!听说刘幽求筹谋之事,你也知道,你身为宰辅之臣,这么大的事儿,为何在朕这里知而不报?
    张说:刘幽求筹谋之事,臣虽有耳闻,但却不知具细,微臣一时疏忽未将此奏明圣上,微臣有罪,请求圣上责罚。
    李旦:嗯——,那好,朕就此宣布,除张说中书侍郎之职,罢知政事。着张说以尚书左丞之职,留守东都洛阳去吧!
    张说跪地说道:谢陛下!
 
    【长安城】
    第二天,张说孤身一人坐着马车,出长安西门,沿着宽阔的车马官道,东往洛阳而去。
 
    【襄阳鹿门山】
    九月里的鹿门山松青柏翠,秋色怡人。
    孟浩然和张子容一前一后地沿着山路,向山外走去。
    走在前面的张子容回头向孟浩然说道:浩然,你已经送我这么远了,你就不用再送我了。
    孟浩然:子容,你是今年襄阳县试的第一名,明天参加襄州府试,你考取襄州举人,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你今天从这里一走,日后或许就要远走高飞了。
    张子容:就是考得襄州举人又有什么用?若是中不得进士,这举人不举人的,都没有什么意义。哎,浩然,我前次往县府去找贾弁主簿,他还向我问起了你呢!
    孟浩然:问起我什么?
    张子容:贾主簿说,我是这先天元年襄阳县试的头名,而你是神龙二年襄阳县试的头名,他说在那年,我还是上榜学子的最后一名呢。我就对贾主簿说,是因为浩然你没有参加今年的县试,你若是参加了,我照样得不了头名。贾主簿听了就很感叹,他让我对你劝一劝,叫你明年一定要报名参加考试。
    孟浩然摇摇头说:子容,谯王称帝事败,张祥、告八还有那么多襄阳义士客死他乡,英魂未散,王迥、辛谔、丁凤音讯全无,生死未卜。我若报名应试,此乃不义。子容,明日襄州府试,你一定要力拔襄州头筹,为我们这些未曾参试的襄阳学子们争口气。
    张子容点头说道:有浩然此言,子容明日定当尽全力而为。
    两人边走边说,来到鹿门山外的汉江边上,早有几条篷船泊在江边的渡头上。
    孟浩然:子容,那我就把你送到这里了。
    张子容点头说道:浩然,那你回去吧!
    张子容走上一艘停在渡头边的篷船上,二人挥手而别。
 
    【襄阳县府学堂考场】
    襄州府试的考场前,几个身披铠甲的军卒侍立在考场大门两侧,张子容和众考生鱼贯进入考场内,担任府试主考的襄州长史坐在考场前面的木台高椅上,目光来回巡视着全场的几十个来自襄州各地的考生。
    张子容坐在靠前的桌位上提笔疾书,沉着应答。
 
    【襄州州府门前】
    府试发榜的榜文张贴在州府门前,众人围在公布府试三甲的榜文前,一个人朗声读道:襄州府试头甲第一名,张子容!
    一个青年学子不无羡慕地说道:听说这个张子容家住襄阳城南的白鹤山,他怎么考这么好哇!
    另一人:听说他虽然家住白鹤山,可是为了参加科举考试,他在鹿门山隐居读书了好几年呢!
 
    【襄阳鹿门山】
    隆冬时节,万木萧索。
    阵阵山风不时地刮过孟浩然住的草庐。
    张子容背着一包东西,向孟浩然住的瀑雨池边的草庐走来,他一边走,一边叫道:浩然,浩然……
    孟浩然打开草庐的柴门,迎出来望着张子容说:是子容来了,快些往草庐里坐。
    张子容随孟浩然走进草庐,他容光焕发地说:浩然,我明天便要往长安去了,今日特赶来向你辞行。
    孟浩然一边给张子容沏上茶水,一边说道:子容,你明天就要走哇!
    张子容点点头:明天就走。
    孟浩然顿了顿,方才说道:子容,你既是明天走,我且出山去备些酒菜,我们好好地喝几杯。
    孟浩然说着,便要出门,却被张子容拦住说道:浩然,何劳要你出山。这酒菜我都自山外带来了。
    孟浩然:那好,酒菜子容既是带来,那我们就坐下来,好好喝几杯
    张子容站起身,打开褡袋,从里面拿出酒菜,孟浩然帮着在柴桌上摆好,二人便在柴桌边坐下来。
    孟浩然打开酒樽,先给子容倒上,然后再给自己满满地斟上一碗,孟浩然端起碗来,对子容说道:子容,这碗酒,我祝你一飞冲天,往京城进士及第。
    孟浩然说完,率先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张子容:谢贤兄吉言。
    张子容说完,也一饮而尽。
    张子容抱起酒樽给孟浩然和自己斟上。孟浩然心情沉郁地夹些菜食入口,待他咽下之后,望着张子容说:子容,自十多年前与你相识,我在心里一直都拿你当兄弟,那时候除了我的表弟王宣,你是与我最说得来的人。现在,王宣戍边蓟北,你也要入京应试,你们都走了……
    孟浩然哽咽得有些说不下去。
    张子容见孟浩然情绪低落,心事郁结,连忙对他说道:浩然,这进士取仕之难,那是百里挑一,说实在话,这次入试京城,我真是一点儿底都没有。若是我中不了进士,我还回这鹿门山,我们还是可以朝夕相处的兄弟。
    张子容端起酒碗说道:来,浩然,我们一起再饮一碗。
    二人一饮而尽之后,张子容再把酒各自斟上。
    孟浩然望着张子容说:子容,听你刚才之言,我真是又希望你考中进士能远走高飞,又不希望你考中进士,我们能朝夕相处。子容,这世间之事……这世间之事……
    孟浩然长叹一声,他端起酒碗,望着子容说道:唉——,来子容,喝酒,这碗是我敬你,我还是希望你能中得进士高第。
    两人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再次斟上。
    张子容:浩然,这碗我来敬你,我祝贤兄,我祝贤兄居此山间,赋得绝世华章。
    二人端起酒来,一饮而尽。
    喝完酒后,张子容望着孟浩然说道:浩然,我们今日便饮到这里,明日要往长安远行,州府明日还要为我们府试三甲入京应试举行乡饮礼,我要应付的事情还有好多,我便要回襄阳去了。
    孟浩然抱起放在桌上的酒樽,给张子容和自己斟上,孟浩然端起酒碗,双手颤抖着说:子容,要是晓云她还活着,她若知道你明天要入京去应进士举,她不知该会是怎样高兴呢!
    说着说着,孟浩然泪流满面。
    孟浩然:来,子容,这碗算我代晓云敬你。
    听孟浩然说完,张子容也泪花闪闪地说:是啊!晓云她那么年轻,那么贤惠,没想到她竟……唉——
    张子容端起酒来,二人一饮而尽。
    孟浩然还要斟酒,张子容连忙拦住他说:浩然,这酒我不能再饮了,再饮我就要醉了。
    孟浩然把自己面前的酒斟上,他把一只鸡腿用筷子夹到张子容面前,然后说道:子容,你不饮了,你吃菜,我喝酒。
    孟浩然说完,又把一碗酒喝了进去。然后又给自己斟上,张子容连忙说道:浩然,你今日也已经饮得不少了,你也不能再饮了。
    张子容一边说着,一边把他抱在手上的酒樽给夺了下来。
    孟浩然醉意朦胧地说道:子容,或许等过了今天,我们以后便没有机会在一起喝酒了。
    张子容:浩然,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们啥时候都是兄弟,我们啥时候都有机会在一起喝酒。
    孟浩然端起酒来,一边喝酒,一边说道:子容,昔日我们相聚鹿门山时,你、我、白云三人,我们常常自比鸿鹄,现在看来,我和白云都做不了鸿鹄,日后只有你做鸿鹄,才是真的。
    孟浩然酒已经喝得多了。见此情景,张子容望着浩然说道:浩然,子容不过只是考得襄州举人,入京前去再考进士,如何便就做得鸿鹄了呢?浩然,天色不早了,我得从鹿门山走了。
    孟浩然向窗外看看天色,他有些步履踉跄地站起身来。
    孟浩然:子容要走,那我送你。
    张子容:算了,浩然,你今天喝了不少酒,你就不要送我了。
    孟浩然执拗地说道:子容,我不送你怎么行呢?过了今天,你就要入仕京城,以后或许就是富贵之身,我这间鹿门山的草屋,你恐怕就不会再来了。
    张子容:浩然,你怎么会这么说呢?有道是:三千上士满皇洲。这次入京应试,那是几千个举人去考那几十个进士,不要说我张子容很可能中不了进士做不了官,就是日后我真的中了进士做了官,我又怎么可能会不来看望你这个与我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呢?
    孟浩然:子容啊,能有你这句话,我们不枉兄弟一场,我孟浩然知足了。
    孟浩然有些步履踉跄地和张子容一起走出草庐,接着又把自己的柴门锁好。
    天边的一轮落日已经暮悬西山,孟浩然与张子容相扶而行,他一直把张子容送到了鹿门山外的汉江码头上。带着微微的醉意,孟浩然向张子容赠诗一首(字幕加孟浩然画外音):
 
                       《送张子容赴举》
 
        夕曛山照灭,送客出柴门。 惆怅野中别,殷勤醉后言。
        茂林予偃息,乔木尔飞翻。 无使谷风诮,须令友道存。
 
    孟浩然泪流满面地和张子容紧紧地手拉着手,站在江边依依不舍。
    孟浩然:子容……
    张子容:浩然……
    孟浩然:子容,明天州府要举行盛大仪式给你送行,到时候有很多人会去送你,明天我就不去了。
    张子容含泪点头说道:浩然,我走之后,你一个人在鹿门山,一定要多保重。
    孟浩然:子容,这去往京城,一路上山高水远,你也一定要多保重!保重啊,子容……
    孟浩然慢慢松开张子容的手。
    张子容:浩然,那我去了。
    张子容说完,他转身登上一条停在江边渡头上的篷船,艄公摇起桨橹,篷船向江中划去。张子容站在船上,向孟浩然挥手说道:浩然,你要多多保重!
    孟浩然望着站在船头的张子容,他泪流满面,孟浩然不停地哽咽着说:子容……子容……
    隆冬时节的阵阵寒风,把一对友人发自内心的诚挚问候,在江边的暮色中,传得好远,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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