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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远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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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集电视剧本《孟浩然》第42集
双击自动滚屏 发布时间:2010/8/16 17:49:07  阅读:1745次

 
 
 
                     第42集
 
 
    【洛阳集仙殿】
    (字幕提示:洛阳)
    张说、徐坚、贺知章(字幕提示:礼部侍郎  贺知章  字季真),站在集仙殿的门牌下,望着众人将“丽正书院”的牌匾挂在“集仙殿”牌匾的下面。
    张说众人鼓掌庆贺。
    张说:好,从现在开始,这丽正书院就算在洛阳正式开办了。
 
    【洛阳同明殿】
    李隆基坐在洛阳同明殿的龙位上,群臣跪行大礼,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力士手捧诏书,朗声宣道:宣诏!
    群臣跪地。
    高力士朗声宣道:《允许封禅诏》:自古承受天命而成为帝王者,何尝不想封泰山禅梁父以报答天帝之厚德,而向上天宣告国泰民安之昌隆?自朕登基,创设九庙以示对祖先之孝敬,祭祀天地以示对神灵之虔诚。朕倡俭朴,戒奢华,治理国事,恭廉勤勉。然封禅泰山之事,朕自知政微德浅,故不敢仓促而行,至今已十四年矣。承蒙皇天之庇佑,朕以一介渺小之身而特享帝王之大位,今百谷丰收,物产丰茂,刑罚不用,礼义大兴,国运隆盛,四夷威服。故此,朕欲接受群臣之议,光大封禅泰山之传统,显耀高祖皇帝之宏德,继续太宗皇帝之伟业。朕决定于开元十三年十一月十日,遵照封禅之惯例,往泰山举行大典。故此诏令阁部公卿、儒生博士,立即着手准备,详细制定典章礼仪,然此次封禅,务必厉行节约,不应过分役民,如此以合朕意。所拟封禅礼仪条文以及调集军队随从护卫诸事,皆应逐一向朕禀奏。特颁此诏,以此通告天下,让远近臣民知晓。钦此!
    群臣跪地言道:吾皇圣明!
    众大臣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
 
    【集仙殿】
    李隆基在集仙殿大宴群臣。
    (字幕加话外音):开元十三年(725)四月,张说、徐坚拟订的各项封禅礼仪典章,在朝廷正式审定,皇上李隆基欣喜异常,于是在集仙殿大宴群臣。
 
    众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之后,李隆基望着张说、源乾耀、徐坚、贺知章和丽正书院的众学士,他手端酒杯,站起身来,颇为感慨地说道:唉呀,这神仙的说法,虚无飘渺,我李隆基那是一点儿都不相信。你们这些贤才,才是辅助我治理国家的根本,我今天在这里与你们这些贤才聚宴,我看,我们今天该把这个集仙殿,改名叫做‘集贤殿’才是,以后呢,设在这里的“丽正书院”,也改名叫做“集贤殿书院”算了。
    李隆基望着张说说道:张爱卿,这集贤殿书院,还是由你总知院事,徐坚副之,同时,朕封你为大学士,自今往后,凡在书院内的官员,只有官居五品及以上者,才能称之为集贤院学士,六品以下者,只能称作集贤院直学士。
    李隆基说完,众人一片拍手叫好,而张说却坐在李隆基的旁边,却是面色很不自然。
    张说连忙说道:陛下,微臣才疏学浅,虽死不敢妄称大学士。
    李隆基一脸不高兴地说:那好,封爱卿为大学士之事,日后再议。
    李隆基举起酒杯,然后说道:来,赐饮!
    众人纷纷站起身来,各自满脸喜悦地举杯而尽。
 
    众人自集仙殿各自散去。
 
    张说和贺知章走在一处,贺知章向张说轻声问道:丞相,你今天看上去似乎有些不高兴呀?
    张说:季真,你说皇上也不和大臣们商量一下,一句话就直接把丽正书院的名字给改了。哎呀,集贤殿书院,一听就有官府衙门的味道。本来,我奏请设立书院,是欲广招天下的文人贤士,在此著书讲学。我对你说个实话,我是有意把王维、孟浩然这两个大才子招进书院来的,可是皇上规定,只有朝廷五品以上官员,才能以学士之名在此著书讲学,这王维和孟浩然两个都不符合要求。
    贺知章:丞相说得是啊,不过,现在皇上已经在众人面前都宣布了,这丽正书院的名字不改也得改呀!
    张说一脸无奈地说道:改就改吧!
 
    日后,集仙殿的牌匾和丽正书院的牌匾被从殿宇的门楣上取了下来,分别换上了集贤殿和集贤殿书院的牌匾。
 
    【洛阳定鼎门】
    皇上李隆基坐着八马驾辕的御驾皇銮,自洛阳定鼎门出城,东往泰山而去。百余里长的车马队伍在宽阔的大路上徐徐而行,烈烈旌旗,荫空蔽野,如火如云。而那些满载着各种供给用具的车辆,更是逶迤数百里而络绎不绝。在行进的队伍中,仅是随行带往泰山的牧马就达数万匹,太仆卿王毛仲根据马的毛色,把随行的牧马分作不同的马群,远远看去,在大路上驿动的各色马群,就像是天上飘浮的彩云在移动。
    (字幕加画外音):开元十三年十月十一日,唐玄宗李隆基带着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和各族酋长以及众多的羽林军卫队,人数达十数万之众,浩浩荡荡地离开东都洛阳,东往泰山而去。
 
    【济州】
    李隆基沿路巡视东行,十几日来到济州地界。济州刺史裴耀卿带领着州府及所属各县的大小官员数百余人,静静在济州地界等候着李隆基的圣驾光临。王维身为济州府司仓参军,也站在迎候圣驾的济州众官员之列。
    前面一大队人马黑压压地开拔过来,只见他们打着烈烈的旌旗,排着整齐的方阵,浩浩荡荡从州府官员们面前走过,他们是负责护卫圣驾的羽林军先头部队。随着几千人的军队进入济州地界之后,只见一辆八马驾辕的辇车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之中徐徐而来。
    内侍高力士把拿在手里的拂尘轻轻一甩,向恭候在路边的济州众官员高声诺道:大唐天子圣驾临幸,济州官员接驾!
    听高力士说完,济州刺史裴耀卿急忙带领济州官员扑通通在路上跪倒了一大片,他们一起跟随着裴耀卿齐声说道:济州众官员在此恭迎圣驾临幸,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隆基乘坐的御驾早已轻轻停下,跟在车辇旁边的小太监急步上前,轻轻为李隆基拉开车帘。
    李隆基慢慢从车里探出头来,他走下车辇对跪在地上的众官员说道:众位官员快快请起!
    众官员齐声说道:谢陛下圣恩!
    说完这些,跪在路上的济州官员们这才不声不响地各自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隆基朝这些官员放眼望去,除了刺史裴耀卿他认识之外,其余的几乎都叫他感到面生,有些人他只是粗略地有些印象,但却叫不出名字,而更多的人,他却几乎是连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这让皇上李隆基在面对自己麾下的这些臣民时,多少感到有些尴尬。突然,李隆基看到王维从裴耀卿的身后抬起头来,这让他不禁微微一怔。他有些不由自主地叫道:摩诘,你在济州可好?
    站在济州众官员面前的站在裴耀卿身后人群中的王维听皇上正在叫他,于是连忙走出人群,跪地说道:回禀陛下,王维来济州一切安好!多谢陛下记挂。
    李隆基见王维跪在冰冷的地上,于是对他说道:摩诘平身。
    听李隆基说完,王维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隆基回头对站在身后的中书令张说问道:张爱卿,摩诘到济州来已经有几年了?
    张说连忙走到李隆基身边说:回陛下,微臣记得王摩诘是开元十年初春之时,从宫廷太乐署太乐丞任上来的济州,这掐头去尾地算下来,也已经有三年多了。
    听张说说完,李隆基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时,济州刺史裴耀卿小心翼翼地来到李隆基面前说道:济州刺史裴耀卿参见陛下。今吾皇陛下莅临济州,让我济州万民,倍感皇恩浩荡。微官裴耀卿代表济州万民,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隆基大手一挥,他十分爽朗地笑着说道:耀卿,我济州之地,士民富庶,人杰地灵。孤皇愿与济州万民同庆同乐,共享盛世太平。
裴耀卿拱手向李隆基鞠躬说道:我济州之地,恭请陛下莅临。请皇上起驾!
    李隆基:好,起驾!
    李隆基说完,他再入銮驾,带领着满朝文武,浩浩荡荡地向济州城内,开拔而去。
 
    【济州临时行宫】
    李隆基坐在书案后面仰头深思。
    高力士上前来报:报,皇上,中书令张说和济州刺史裴耀卿一起候在庭外,前来觐见。
    李隆基从沉思中醒悟过来,望着高力士点头说道:我正欲找他二人,你且快快宣他们进来。
    高力士:是,皇上!
    高力士转身而去。
    张说和裴耀卿来到李隆基面前,正欲行礼,李隆基连忙对他们二人招呼道:二位爱卿快快请坐。
    三人落座之后,裴耀卿向李隆基说道:陛下随行官员士卒,下官已经按照张丞相吩咐,尽皆安排妥当,故此与张丞相一起前来回奏陛下。
    李隆基:如此就好。
    李隆基扭头望着张说:张爱卿,这真是光阴如水呀!想不到让王摩诘来济州,这一转眼就是三四年了。
    张说见李隆基说起王维,接话说道:皇上,摩诘文采绝华,让他来济州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我看不如就此让他伴驾随行,入京之后,就让他在集贤殿书院做些文学之事,我觉得如此方为适宜。只不知陛下心意如何?
    李隆基点头说道:是啊,让摩诘来济州的时间不算短了。朕看且先让他伴驾入京,待诏金銮,具体之事,待朕等入京之后,再相计议。
    说到这里,李隆基扭头望着裴耀卿说:耀卿,孤且借你麾下王摩诘跟随伴驾,你可愿意呀?
    裴耀卿连忙说道:陛下贵为天子,金口玉言,令行禁止。陛下就是让微臣上刀山下火海,微臣也断不敢辞。陛下欲让摩诘跟随伴驾,微臣面前,何须言借?
    李隆基听裴耀卿说完,和张说二人相视一笑,随之三人都一起哈哈地笑了起来。
 
    【泰山】
    李隆基一行十数万之众,离开济州,王维伴行在浩浩荡荡的随行队伍中。
    十一月初,李隆基一行浩浩荡荡离开济州地界,前往泰山而行。十一月初六这天,皇上李隆基一行十数万之众,来到泰山脚下。
    十一月的泰山上下,到处天寒地冻,朔风凛冽。当李隆基带领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来到泰山西侧的时候,突然东北风大作,从初六这天中午一直刮到晚上,不仅随行人员住的帐篷被风撕破,而且就连支撑帐篷的篷架也都被风给吹断了。这不禁让跟从封禅的官员和侍从们惶恐不已,乱作一团。
    张说站在众人面前,大声说道:尔等何须惊惶,皇上贵为天子,而今御驾出宫,必然惊天动地。这列列之风,乃是东海之神前来泰山迎接吾皇圣上登山封禅,此风明日必止。
    张说一语说完,风力果然就明显地减小了不少。到了十一月初七这天,果然风和日丽。李隆基与张说众人,皆是高兴不已。
    十一月初七这天晚上,李隆基正在斋戒沐浴,泰山脚下突然再次狂风大作,寒气彻骨。天气的再度变坏,让李隆基不禁变得有些心神不宁。他放下手头的斋饭,走出大帐之外,肃立在夜露之下,直至夜半。眼看风势不止,李隆基不由得双手合十,仰望上苍,十分虔诚地祷告着说:若为吾身有过,请上苍即行降罚。若是因为寡人不该带着这么多人来泰山封禅,也请上天罚罪于我。上天啊!如此兵马辛苦,我李隆基故此向上苍乞停风寒!
    李隆基说完,山风应时而止,山里的气温也随之逐渐转暖。
    李隆基在泰山脚下斋戒三日之后,于开元十三年(725)十一月十日正式登山。李隆基登山之时,从山脚开始布兵,上万士卒沿着登山道路的两侧,一直布防到泰山山顶的祭坛下,山上山下传呼时间辰刻以及皇上与大臣之间的诏命往来,就由一个挨着一个的士兵,口口相传,斯须而达。
    唐玄宗李隆基带领着自己钦随的文武百官,两个皇后,孔子的后人,从全国各地派来参加朝贺封禅礼仪的使官和儒生文士,突厥国的额利发,契丹和奚的国王,高丽的朝鲜王,百济的带方王,摩阿史那的可汗,日南、西竺、凿齿、乌浒的酋长,日本、新罗、靺鞨的侍子及使臣等等数千之众,浩浩荡荡地登顶而上。
    到了夜里,泰山上下沿路燃起的灯火,从山脚一直连接到山顶。站在山下的人们远远看去,仿佛就像星星从地上一直连到了天上。这一天,泰山顶上热闹极了:山上天气晴和,微风南来,赞颂天下太平的笙歌乐奏之声,不绝于耳;和奏世间祥瑞的丝竹幽鼓之响,飘向天外。
 
    【泰山行宫】
    李隆基把礼部侍郎贺知章叫到身边问道:前代帝王封禅所用的玉册,为什么总是秘而不宣呢?
    贺知章:陛下,或许他们有时在神仙面前为自己求福,所以不希望别人见到。
    听贺知章说完,李隆基默默地点着头说:哦,原来是这样!不过,朕这次登泰山是为普天之下的万民祈福,所以,朕不怕被别人看到。传我的令,将封禅玉牒的内容公之于众。
    贺知章:是,陛下!
 
    【泰山山顶】
    十一月十一日,李隆基正式在泰山举行封禅大典,祭祀上帝天神,李隆基站在搭建于山顶的圆坛之上,参请天上诸神,下界受祭。祭祀仪式,恢弘壮阔。
    站在泰山之巅,李隆基心怀激荡,挥笔成文,作《纪泰山铭》一篇:(字幕加李隆基画外音)
    朕宅帝位,十有四载,顾惟不德,懵于至道,任夫难任,安夫难安,兹朕未知获戾于上下,心之浩荡,若涉于大川。……
 
    在泰山之巅拜祭完天神之后,李隆基带领文武百官及众人自泰山而下,来到摆在社首山的四方祭坛,拜祭求佑列祖列宗,同时祭祀各路地神。寄望他们保佑天下风调雨顺,万民安居乐业。
   在泰山拜祭完天神和地神之后,十一月十二日,李隆基在泰山脚下的帐殿接受群臣朝觐。高力士手捧诏书,朗声说道:宣诏。
    众臣跪地,高力士:今次封禅,朕乃祈福万民,故此大赦天下,封泰山山神为天齐王,泰山山神所享用的祭祀礼仪,加为三公一等。钦此!
    众大臣跪地言道:吾皇圣明!
 
    【中书省营帐】
    一个年约五十、一脸清瘦、个子不高的官员(字幕提示:中书舍人  张九龄  字子寿)匆匆来到书案后的张说面前,将一份公文递到张说面前说道:丞相,这次泰山封禅,中书省仅是提名将中书、门下两省的官员进行加封,并且对这次跟随皇上登山的朝廷官员悉数提拔到五品以上,我看是有些不妥吧!
    张说:子寿哇,这次东封泰山,皇上他非常满意,皇上特别对中书、门下两省官员和跟随他一起登山的朝廷官员个个大加赞赏,我看对这些人进行加封提拔,没有什么不妥的。
    张九龄不无担心地望着张说说道:丞相,官爵者,乃天下为公之器。加官进爵,应当先德望,后劳旧。今登封告成,是为千载之绝典,如果让朝野上下,那些应该加封的官员不加封,而只是把跟随皇上一起登山的朝廷官员悉数提拔,只怕此诏一出,定会让天下人失望。我们现在还只是刚刚草拟了诏书,如果要改,现在还来得及,九龄敬请丞相对加封提拔之人严加审计,再做定夺。
    张说对张九龄的好心提醒,觉得颇为不快,他有些不屑一顾地说:子寿,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别人要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去吧!悠悠之言,不足为虑。
    张九龄一脸无奈地说道:那好吧!
    张说对张九龄的劝说不予听从,于是,中书省便只得按照张说的意思拟诏呈奏。
    诏令一出,众多跟随伴驾但却没能登山的下层官员和护卫士卒,个个摇头叹息。
    士卒甲:哎呀,你看那些跟随在皇上身边前呼后拥伴驾登山的官员,天天锦衣玉食,他们真正为皇上封禅做了什么呀,却个个受到加封提拔。而我们天天负责保卫皇上的安全,日日风餐露宿,受尽苦寒,我们却什么加封提拔都没有。你说这人间世道还有没有个公平?
    士卒乙:你这抱怨有什么用,要怨就怨我们生来就是个穷苦命。
 
    【孔庙】
    (字幕提示:孔庙)
    李隆基带着文武百官,离开泰山,前往孔庙。
    (字幕加画外音):开元十三年十一月十四日,李隆基带着文武百官,离开泰山前往曲阜拜祭孔子,十六日到达孔庙。
    李隆基在众官员的簇拥之下,来到孔子像前,向孔子像上香叩拜。
    李隆基:文圣至上,不才李隆基前来叩拜。今李隆基在此宣告,自今往后,大唐天朝崇儒重文,实行以儒治国,李隆基在此恭请孔子至圣,庇佑我大唐天朝长治久安,永固万年。
    李隆基说完,在孔子像前连叩三拜,然后站起身,在众臣一片前呼后拥之下,退出孔庙而去。
 
    【曲阜行宫】
    李隆基和张说共处一室,张说向李隆基说道:陛下,臣于孔庙闻陛下治国之策,将欲崇儒重文,实行以儒治国,微臣奏请南往荆湘楚地,为集贤殿书院选贤纳士,从而重振文学之风,激扬四海崇儒重文之气,诚望陛下恩准。
    李隆基想到自己刚刚在孔子像前说过的话,思索了好长时间,方才一脸沉重地点头说道:爱卿既欲南去荆湘楚地为国选才,此乃崇儒重文之举,朕即准奏。
    张说一脸高兴地说道:谢陛下!
    张说一脸高兴地退了出去。
 
    李隆基带领着十数万之众离开曲阜,经宋州回东都洛阳而去。
    张说带领着十余个官员侍从离开曲阜,南往荆湘而去。
 
    【襄州州府】
    孟浩然正坐在书房内伏案疾书。
    孟洗然从屋外找了进来。
    孟洗然:哥,你在忙呢?
    孟浩然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望着洗然说道:是洗然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孟洗然:哥,有人从鄂州给你往涧南园寄信来了。
    孟洗然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封信向孟浩然递了过去。
    孟浩然接信在手,一边打边信札,有些疑惑地说道:从鄂州寄信?是谁会从鄂州给我寄信呢?
    孟浩然从信封里抽出信笺,一边看着,一边一脸欣喜地说:洗然,是辛谔从鄂州给我写来的信,现在终于总算是有了辛谔的消息了。这十几年来,我和王白云还都以为辛谔他是不是死了,没想到辛谔他没有死,辛谔他现在住在鄂州武昌长江边上的一个小渔村里。
    孟洗然:啊,是辛谔给你寄来的信呀!辛谔他既是活得好好的,怎么这十几年他也不给家里写封信呢?
    孟浩然:辛谔在信上说,他现在已经在鄂州娶妻生子,这十几年来,他怕往家里寄信暴露了身份,万一让官府追究起来,担心连累了家人,所以,他就一直没有敢往襄阳的家里写封信。
    孟洗然:哦!
 
    【岘山道观】
    参寥子(字幕提示:参寥子)身背褡囊,沿着石阶,向岘山道观一步步走去。
    道士云表迎候在道观外,云表望着参寥子说道:参寥大师,你信上说,早半个月就能回来,我是早就盼着呢,这不,今日总算是把你给等回来了。
    参寥子:云表哇,我这一去十年,心里早就想回襄阳来看看了。云表,孟浩然孟学士现在可是还在襄阳?
    云表:孟学士现在在州府里临时在做些制书具文之事。
    参寥子:哦,那我明日便往州府找他去。
 
    【襄州州府】
    参寥子候在州府门外,孟浩然一脸喜悦地迎了出来,一把拉住参寥子的手。参寥子望着浩然,乐哈哈地说道:浩然啦,真的想不到,这十年不见,你竟进了州府居事,如此倒好,如此倒好!
    孟浩然连忙说道:我在州府居事,不过是受了前任刺史韩大人提携,而今在州府为刺史独孤大人、长史卢大人做些制书应文之事,我在这里是没有任何官职的。
    孟浩然说得有些惆怅。
    参寥子:哦!
    听孟浩然说完,参寥子轻轻地点了点头。
    孟浩然:参寥大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且入陋室再叙。
    孟浩然一边说着,一边携手把参寥子迎进自己在州府东斋内的一间斗室之内,然后又差人往这里送来酒菜。
    只须片刻,便有酒菜上来,于是二人对面落座,边吃边聊。参寥子依然还和十多年前一样,他精神矍铄,面色红润。孟浩然在参寥子面前斟上一杯老酒,望着参寥子问道:大师云游十年,在外面可好?
    一杯热酒落肚之后,参寥子的话便格外地多了起来:我这十年,可谓是走遍了五岭山川,踏遍了大江南北。峨眉山、庐山、天台山、五台山、嵩山,在那里的道观里,我都云游过了。这十多年里,我在吴越之地住得最久。有道是不涉江海,不知九州之大,物华之博;不游吴越,不知山川之清,水乡之秀。浩然啦!你若前去吴越,天台山且是必要去的。天台山乃是道家圣地,我在那里住得最久,你若去,只管道出我的名号,自然便有人结识。
    孟浩然开口问道:大师云居吴越之时,可是往乐城去见过子容?
    听浩然相问,参寥子点头说道:张子容那里,我曾去过。子容他见到我,就像你今天见到我一样,他说他远离家乡,已经有十多年都没有见到过家乡的人了。见到我的时候,他泪流满面,那天晚上我们一醉方休,同榻而卧。子容说他心里很苦,虽然进士及第,但却谪居荒远,在乐城当个九品县尉,一干就是十多年。听他说话的语气,看样子他在乐城干得很不如意。
    听到这里,孟浩然一阵沉默。过了好久,他才很是惆怅地说道:子容是和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最要好的兄弟,我原以为他中了进士,做了官员,可谓是风光得意,想不到他也有一肚子的苦水。看来,这人活天地间,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啦!
    孟浩然轻轻地长叹一声。
    参寥子:是啊,人生在世,莫不有九九八十一难。如同岁有春夏秋冬,月有圆缺亏盈,山有峰峦沟壑,海有潮起潮落。此为世间同道,天人一理。
顿了顿,参寥子接着说道:浩然,在嵩山行道讲学的卢鸿一你也认识?我在嵩山时,他曾向我说起于你,他对你的学识气度可是颇为盛赞啦!
    孟浩然:你说的是鸿一大师呀!几年前我从幽州过洛阳而回时,曾在洛阳白社逗留了几日,那些天里,给鸿一大师他们讨了不少麻烦。
    说起在洛阳时曾经相识的卢征君卢鸿一,孟浩然的思绪好像又回到了几年之前。他想起了洛阳白社的张逸人,更想起了陪同他游赏洛阳美景的王维和祖咏,这一转眼几年过去,也不知道现在他们都变成了啥样。
    孟浩然禁不住向参寥子问道:鸿一大师在嵩山可好?
    参寥子一听,笑着说道:这个卢征君,说是在嵩山修道,实际上天天忙着到处讲学,他现在门下的弟子,仅是在洛阳就几百之众呢!
    孟浩然:鸿一大师满腹学识,不为当今皇上赏赐官爵所动,而在嵩山、洛阳著书讲学,实不愧当今文中之豪俊。浩然才识浅薄,虽与鸿一大师异名同字,但却无才无名,不堪与鸿一大师相媲一毫。唉——浩然他日若能像鸿一大师一样著书讲学,浩然此生便死而无憾矣!
    孟浩然说到这里,他端起酒杯,与参寥子二人一饮而尽。
 
    【藏心阁书房】
    独孤册和卢僎正在书房内说事儿,孟浩然推门进来。
    长史卢僎望着孟浩然说道:浩然,你来的正好,独孤大人正有事要找你说呢!
    孟浩然连忙快步上前,走到独孤册面前,望着他问道:独孤大人,你有事找我?
    独孤册从他坐着的直背方椅上站起身来,对浩然说道:浩然,有一件事不知你听说了没有?现在张说张丞相跟随皇上封禅泰山、拜祭孔庙之后,已经自曲阜南下荆湘,巡游昔日故地,为国选贤。听荆州那边派来的人说,张丞相这几日即到荆州。
    顿了顿,独孤册接着说:丞相此次南来,是为招贤选才,浩然文思满腹,才鸣荆襄,我和卢大人都认为让你前往荆州去见张丞相最合适,当然,我们也请你以襄州州府的名义,前去迎候张丞相。
    孟浩然:独孤大人,你说让我到荆州去见张说张丞相?
    孟浩然又是惊讶,又是兴奋。
    卢僎:是啊,独孤大人和我都觉得让你去最合适。这次张丞相南巡荆湘,听说是奉了皇上旨意,来南楚为国选才,以弘皇上崇儒重文之风。浩然文采,名冠襄阳,让你这位大才子前去面见丞相,岂不是正合了丞相南选的本意?听独孤大人说,张丞相在西京时,曾多次言及于你,所以让你前去荆州,张丞相见到你,倒不知会高兴到哪里去呢!
    听卢僎说完,孟浩然非常高兴地说道:自那日在幽州边塞与张丞相一别,一转眼便有五年多了。今日听二位大人说他到了荆州,就是你们不让我去,我也要自己往荆州去见他一面的。
    独孤册一听,连忙笑道:如此岂不正好?浩然呀,张丞相自荆州回洛阳,肯定是要从我们襄阳过的,本来我和卢大人都应该前去荆州迎候张丞相,你看现在我们为了襄州的农田改造忙得抽不开身,所以,就只有让你代表我们前去迎候他老人家了。
    孟浩然望着独孤册和卢僎,十分高兴地说道:请独孤大人和卢大人放心,浩然知道这些。
    孟浩然的脸上流露出一种过去从未有过的喜悦。
 
    【荆州官府驿馆】
    一轮冬日暖阳从驿馆房间的后窗照进屋内,明晃晃的让张说觉得有些刺眼,张说站起身来,他放下拿在手里的书卷,正准备从窗户前的暖阳下走开。
    这时,一个门僮走到门口说道:丞相,有个自称叫做孟浩然的人等在门外求见。
    张说一听,连忙喜出望外地对门僮说道:你说的是襄阳的孟浩然?你快些让他进来。
    门僮:是,丞相!
    门僮转身而去。
    随着一声“吱呀”轻响,只见屋门打开之处,一个身材欣长、面容清癯之人跟在门僮身后走了进来,只见他快步上前,躬身施礼说道:欣闻丞相大驾莅临荆州,不才孟浩然斗胆自襄阳前来参见张丞相。
    早在进门之时,张说就已经认出了跟在门僮身后的孟浩然,所以,不待他说完,张说就迎上前来,非常兴奋地说道:哎呀,是孟学士呀!快快请坐,快快请坐!这几日我还正为南下选才之事犯愁呢,你这一来,岂不是就把所有的问题都给解决了?
    张说说完,他回头对门僮说道:快快准备酒菜,我要亲自为孟学士摆酒设宴,接风洗尘。
    门僮听完吩咐,应声而去。
    落暮时分,张说在荆州的官府驿馆里,他与浩然端杯举箸,把盏对饮。孟浩然见张说对自己如此盛情,受宠若惊。
    二人旧叙前缘,边吃边说,不知不觉已是酒过三巡。孟浩然向张说问道:丞相,听说由你主办的丽正书院现在已经不开了?
    张说一听,不由乐道:你这可都是听谁说的。不过也是,这丽正书院已被皇上下制,改名叫做集贤殿书院了,我这次南来,就是打算在荆湘楚地招纳文士贤才入集贤殿书院著书讲学,以此彰显当今圣上崇儒重文之圣明。
    听张说说到这里,孟浩然的心里不禁颤颤一动:哦,那你这丞相阁还开?
    张说不无感慨地说:我张说为文而生,只要我这把老骨头一天不死,我就要把这书院一天天办下去。孟学士文才满腹,我若欲向圣上举荐你入集贤殿书院去做学士,你可愿去?
    孟浩然:丞相大人若有此意,浩然定当感恩不尽。
    听张说说要举荐他去集贤殿书院著书讲学,孟浩然一时高兴得不知道对张说该是如何感谢才好。
    已是入夜时分,孟浩然起身告辞欲去,张说对他说道:今日能与孟学士相见,老身颇是欣慰。今晚你就住在这里吧,我让侍僮在这里给你安排个房间即是。
    孟浩然:丞相如此盛恩,让浩然如何感激?
    张说:浩然,以后在老身面前,勿须客套。
 
    晚间,孟浩然望着旁边火炉里烧得红红的木炭,他似乎觉得自己周身充满了烧得旺旺的热度。孟浩然不无感激地对张说说道:丞相此来荆楚,让我荆楚之地如逢甘霖。浩然虽不才,但是却愿侍陪丞相在我荆襄之地多住时日。
    张说一听,禁不住哈哈乐道:孟学士能有如此心意,我张说就心领了。皇上已于昨日差人往荆州宣来圣旨,要我速还洛阳。我索性就对你说了吧,太仆卿王毛仲的女儿即将在年前岁末成婚,皇上放言要亲自替王毛仲请客,这第一个就点了我的将,有道是国事人情大如天,所以我明日就打算自荆州动身,启程往洛阳而回。浩然,你若是明日也回襄阳,那我们正好可以同路而归。
    孟浩然一听,连忙说道:丞相明日若能启程莅临襄州,我襄州万民定当荣幸之至。
    孟浩然说完,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和兴奋,为宰相张说赋诗一首:(字幕加孟浩然画外音)
 
                                荆门上张丞相
 
               共理分荆国,招贤愧楚材。召南风更阐,丞相阁还开。
               觏止欣眉睫,沉沦拔草莱。坐登徐孺榻,频接李膺杯。
               始慰蝉鸣柳,俄看雪间梅。四时年龠尽,千里客程催。
               日下瞻归翼,沙边厌曝鳃。伫闻宣室召,星象复中台。
 
    【汉江】
    张说与孟浩然一行人马自荆州登快船逆水而行。
 
    【临汉门码头】
    独孤册、卢僎和襄州众官员迎候在码头上。
    张说乘坐的官船缓缓靠岸,张说从船上下来,独孤册连忙迎上前去说道:襄州刺史独孤册在此恭请张丞相莅临襄州。
    张说:老身自荆州回洛阳途经此地,独孤大人何须如此兴师动众,来此迎候?走,我且往你的州府里去看看。
    独孤册连忙说道:请!
    众人随之前呼后拥地迎接张说登车进城往州府而去。
 
    【襄州州府】
    独孤册、卢僎、孟浩然一行陪着张说在州府东斋的曲廊水榭间行走。
    独孤册望着张说说道:张丞相此来襄州,当在襄阳多住几日再走。
    张说:我在襄阳只能住一日,明日便走。前面我已经跟浩然说过了,太仆卿王毛仲的女儿年底成婚,皇上要亲自给王毛仲请客,第一个就点了我的将,皇上向我下旨,要我近几日就赶回洛阳去。
    独孤册:哦——
    独孤册回头望着卢僎和孟浩然说:丞相来襄阳的日程既是安排得这样紧,那我们就临时安排张丞相往岘首山和白马山上景空寺一游,你们负责着手准备去吧!
    卢僎:那好吧!
 
    【白马山景空寺】
    虽是隆冬时节,白马山依然层峦起伏,松青柏翠。襄州刺史独孤册、襄州长史卢僎和孟浩然几人陪着张说一行骑马登山,在游过岘首山之后,便前往白马山上的景空寺而来。
    景空寺寺院不大,景空寺住持融上人正在自己的兰若禅房里打坐。忽然听到禅室外面传来一阵杂杂沓沓的马蹄声,已是两鬓如雪的融上人正欲起身,就听见孟浩然进到寺院里叫道:融公融上人在吗?
    融上人听出是孟浩然的声音,他连忙走出禅室,来到外面的寺院里,他单掌立于胸前,向孟浩然说道:原来是孟学士来我山寺啊!阿弥陀佛。
    孟浩然快步上前,对融上人说道:融公快到山寺外面,随我看都是谁来了。
    融上人随着浩然走出山寺,他一眼便认出了站在山寺外面的独孤册和卢僎,他施礼说道:独孤大人和卢大人光临寒寺,令山寺蓬荜生辉,贫僧恭请二位大人入寒寺一叙。
    听融上人说完,孟浩然指着站在独孤册和卢僎前面的张说对融上人说道:融公大师可知这位施主当是何人?
    融上人见浩然所言之人面色沉静,气宇轩昂,知其定是不俗之人,再一细看,却似有些面熟,于是,他连忙望着张说说道:这位施主眼含吐纳寰宇之气,面带笑傲四海之风,老纳贫舍寒寺能有施主驾临,老身不胜荣幸。阿弥陀佛!
    张说连忙还礼说道:大师居此山寺修道佛法,高名远出汉阴,范阳张说今日慕名而来,前来拜谒融公大师。
    听张说说完,融上人惊异得睁大眼睛,他连忙上前对张说说道:罪过罪过!贫僧有眼无珠,不知张丞相大驾光临,望丞相大人多多恕罪。贫僧恭请丞相入寒寺一叙。阿弥陀佛!
    张说连忙还礼说道:融公大师何出此言。倒是张说来此惊扰了大师,诚望大师见谅。
    听张说说完,融上人不止不住轻轻地摇着头说:张大人,这四十年光阴如同一瞬呀。只是这四十多年过去,张大人怕是认不出我了。
    张说一愣,他向融上人细细望去,不禁说道:你是,你是……
    融上人轻轻地点点头说:四十多年前,你我皆学于骆宾王门下,只是那时我已在官府任职,而你还年轻,还未能进士及第。想不到这四十多年后,你做了朝廷的宰相,而我却成了一个佛门的老僧。
    顿了顿,融上人接着说道:丞相,今日里,老僧在这里说多了,丞相既来,快快寺里请。
    听融上人说完,张说稍作停顿,便和众人一起随着融上人步入了景空寺。
    融上人把张说几人请进自己的禅房,这才向他们讲授一番佛法,不知不觉,天色向晚。张说起身欲别之时,他即兴提笔,在融上人禅室的墙壁上题诗一首:(字幕加张说画外音)
 
              襄州景空寺题融上人兰若
 
     高名出汉阴,禅阁跨香岑。众山既围绕,长川复回临。
     云峰晓灵变,风木夜虚吟。碧湫龙池满,苍松虎径深。
     旧知青岩意,偏入杳冥心。何由侣飞锡,从此脱朝簪。
 
     张说题诗之后,孟浩然也即兴提笔,和诗一首:(字幕加孟浩然画外音)
 
                     题融公兰若
 
     精舍买金开,流泉绕砌回。 芰荷薰讲席,松柏映香台。
     法雨晴飞去,天花昼下来。 谈玄殊未已,归骑夕阳催。
 
    【汉江临汉门码头】
    第二天,张说一行几人自临汉门码头登船过江,乘马车往洛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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