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儿,我和母亲又来到小姥爷的坟前祭奠,看着坟前碗口粗的梧桐树,我不禁又追忆起了往事……
小姥爷是姥爷的堂弟,也许是一辈子没结婚的原因,他特别喜欢小孩。他性情古怪,相貌丑陋,因而我小的时候总会远远的躲着他 ,可就在姥姥家读书的两年,使我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我上三年级的时候,家离学校很远并且要乘船过渡,母亲便把我送到邻县的姥姥家上学,小姥爷家离姥姥们只隔几步。
小时候的我,白白胖胖,像个洋娃娃,很得姨娘们和姥姥的喜爱。小姥爷更是偏爱我,也许是刚离开自己家的缘故,我整日里高兴不起来,一见到小姥爷那古怪相貌,就更没有好心情了。总爱躲着他。小姥爷也觉察到我有些想家,便把左邻右舍的孩子招呼过来和我玩,摘下树上的柿子分给孩子们,最大最软的就非我莫属了。日子久了,小姥爷从山上打柴摘回来的山楂野果我吃的次数最多,渐渐地我也不再觉得小姥爷相貌难看了,小姥爷家的鸡下蛋了,他舍不得吃,总让我拿到代销店去换回本子和笔,有时卖了柴禾除了买些油盐之外,舍不得扯上件衣服,却攒起来帮我交学费。在当时幼小的心灵我有了对小姥爷的感激,因此也逐渐和小姥爷亲近了许多。
我上五年级时,要面临升学,上晚自习后才能回家,最小的一个姨也出嫁了,姥姥姥爷年龄也大了,没有人能接我回家,小姥爷便承担了这个责任。不管春夏秋冬,小姥爷风雨无阻接我送我,直到一年后我以优异成绩考入区重点中学,从此我便离开了小姥爷。
上中学后,每逢大周末,我和母亲便去看望年事已高的姥姥和孤苦无依的小姥爷,每次临走时,小姥爷张罗着给我煮一挂包鸡蛋让我带到学校吃,从旧衣柜里拿出攒了好久的零用钱让我买些笔和本,一遍又一遍嘱咐我要好好学习。
就在我读初三下半年面临中考的时候,小姥爷患上肝癌离开了我们,而我要迎接考试没能参加小老爷的葬礼,后来听母亲说在入棺的时候,小姥爷的双眼还睁着,是母亲用手给轻轻合上的,时常想起母亲的话,心中又悲凉又愧疚。
近二十年过去了,为了弥补当年没有亲自送葬的遗憾,我年年都要抽时间到小姥爷的墓前拜祭,如今想起往事,不禁泪眼朦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