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耀华
黄一彪从大学中文系毕业分配到局机关里三年多来，工作认真负责，勤勤恳恳，表现一直很好。按说象黄一彪这样年轻的、德才兼备的干部，是会得到领导亲睐和重用的，但局机关几次提拔各科室负责人，都没有黄一彪的份。
黄一彪的工作能力是没说的，问题只是出在黄一彪的脸上。黄一彪生就了一副冷漠的面孔，对领导从来不会微笑。如此以来，领导就觉得他目中无人自以为是自命不凡，就对他有些看法。局办公室主任和黄一彪是要好的哥们，就有了恻隐之心，背后提醒黄一彪说：一彪，你小子成天板着个面孔做啥？就跟别欠你什么似的，你见了领导就不会笑一笑呀？
黄一彪说：我又何尝不想笑一笑呢？生就了这副面孔，笑不出来呀！
主任说：咋就笑不出来呢？你笑一笑我看看。
黄一彪就笑，很努力的样子。
主任说：你小子这个样像笑？比哭还难看。
黄一彪痛苦地说：没办法，我笑不出来，这辈子怕就是要吃这张脸的亏了。
主任说：一彪你别悲观，笑不出来可以练呀，你每天对着镜子练它个百十次笑，功夫不负有心人嘛！
黄一彪说：好，我试试看。
主任说：我祝你成功。
过后，黄一彪真的下了苦功夫，从街上买回十多面镜子，挂在房间各处的墙壁上。这样，黄一彪的房间就成了镜子的世界，他随时随地都可以对着镜子练习微笑。
有道是，只要功夫深，铁杵可以磨成绣花针。经过半年时间的勤学苦练，黄一彪终于练成了微笑，那张冷漠的面孔消失了，微笑就像一张不初褪色的画定格在了黄一彪的脸上。
从此，黄一彪换了一副面孔，见了任何人都是一脸灿烂的微笑，十分谦恭的样子。
主任说：黄一彪你小子终于会笑了。
黄一彪说：这全是你的功劳，谢谢了！
领导再了黄一彪，就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满意的样子，还说：小黄你有进步了。
黄一彪笑着只点头，还说：谢谢领导夸奖。
黄一彪本来就有工作能力，加上又改变了过去的那副冷漠的面孔，就倍受领导们的赏识。
局长跟副局长说：小黄这个同志不错，不仅工作出色，还又谦虚谨慎，尊敬领导，该考虑提拔重用了。
副局长说：小伙子是不错，是该提一提了。
于是，在黄一彪学会微笑的第一年，当上了行管科副科长。又过了一年，老科长卸任，黄一彪很顺当地接任了科长的位置。
正当黄一彪工作得心应手，官运亨通的时候，局长的母亲去世了。黄一彪来到局长办公室，黄一彪说：局长你节哀保重，老人家的一切后事都由我来操办。
局长满意地点了点头，局长点过头后盯了一下黄一彪的脸，此时，黄一彪正一脸灿烂的微笑看着局长。局长就很不高兴地摆了摆手说：你操办去吧操办去吧！
黄一彪操办完局长母亲的后事，又来到局长办公室，黄一彪说：局长，老人家的后事操办得你还满意吧？
局长又盯了一次黄一彪的脸，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老子死了母亲，他还一直笑眯眯的，真不是个东西。局长就冲黄一彪没好气地说：我晓得，你去吧去吧。
黄一彪走后，局长叫来了副局长，局长说：黄一彪这小子不是个东西，我死了母亲他还一直笑眯眯的，这不是幸灾乐祸吗？
副局长说：这小子是有些问题，我前不久病了住医院，他去看我时，也是笑眯眯的，也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局长说：这小子不能再重用了。
副局长说：是的，是不能再重用了。
过了几天，黄一彪便被免了科长职务。黄一彪百思不得其解，心里说，我干得好好的，为啥免了我呢？于是就去问办公室主任，主任说：局长死了母亲，你还一脸的笑，局长说你是不怀好意，就免了你。
黄一彪说：我已经是这样的面孔了，想不笑还是笑的样子，改不了啦！
主任说：你小子真笨，咋就只会一副面孔呢？
（原载《上海故事》、《青年文学家》、《南方日报》、《襄樊晚报》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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