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飞是京剧团的当家花旦。可是，如今却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剧团改革，成立了两个乐队，排练的时候，两个乐队一起上，叫她不知听谁的好。
传统乐队用的是三大件：京胡、二胡、月琴。敲边鼓的乐队指挥说：“京剧是国粹。国粹是不能乱改的。你得听我的。”
现代乐队也用的三大件：电贝司、电吉他、电子琴。拿指挥棒的乐队指挥说：“京剧必须创新，不创新就没有出路，你得听我的。”
小云飞望望左边，又望望右边，不知道听谁的好。长叹一声说：“苦也，倒叫奴家听谁的是好哇——”
敲过鼓的指挥不耐烦地说：“京剧姓京，离开京胡，还姓什么京？听我的！”
拿指挥的指挥循循善诱地说：“京剧要改革，伴奏要创新，如果如循守旧，剧团倒闭了，你我靠什么吃饭？你听我的！”
小云飞右边望望，左边望望，皱着眉头又叫了一声：“实在是苦也，这叫奴家如何开得了口哇——”
敲边鼓的指挥一听火了，直着喉咙大吼：“怎么开不了口，你就听我的得了！”
敲边鼓的指挥脖子苦笑着说：“不是开了不口，是你自己不开口嘛！快快唱吧！”
小云飞的眼泪扑漱漱流了下来，也顾不得再听乐队如何伴奏，管自唱道：“苏三离了洪洞县，双泪直流为哪般，你指东来他指西，叫我左难右也难啊——”
第二天排练的时候，两个指挥准备再好好开导开导小云飞，但小云飞不见了。
2007年12月18日于澹宁居
漫画：常铁军《左右为难》,选自《常铁钧漫画选》
凡夫：中国作协会员，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副会长，湖北省作协原副主席。多部作品获冰心儿童图书奖和中国寓言文学“金骆驼奖”，多篇作品收入小学语文课本，有的译介到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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