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下苏州姑娘的心灵
邓耀华
在我的影集里，有一张像片特别引人注目。像片是一个女孩子，她既不是我的情人佳丽，也不是电影明星，而是一位美丽的苏州姑娘。像片是我十多年前在苏州拍摄的，我之所以要把像片放在我的影集里，是因为我特别喜欢这个女孩子的缘故。
说起来有一段故事。
记得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春天，我有幸随一个乡镇企业考察团到苏州参观学习。早就听说苏州姑娘的美丽，而我当时又恰好在探索人像摄影艺术，真乃天赐良机，说不定能在那里碰到我想象中的并一直为之寻找的那种形象和气质的姑娘。因此，临行前，我特地带了像机，又特地买了几卷质量较好的胶卷。
参观学习之余，我挂着像机，单枪匹马地到商场、剧院、闹市区和公园里漫步，寻觅着我心中的偶像。一天上午，在一个公园门前，人群中一位擦肩而过的姑娘引起了我的注意，侧身望去，那体态丰腴且优美的线条，那衣着素雅且宜人的服饰，那既没涂脂抹粉且丽质的肤色，那既不扭捏且动人的气质，不正是我脑际里时常漂浮的形象么！我顾不得疑迟，赶紧跟了上去。
也许姑娘已知道我在跟随她，当我正考虑如何与她打招呼时，姑娘在一偏僻处站住了。还没等我上前与她说明清楚，她却先开口问道：“这位朋友好象找我有事？”
我慌忙答道：“是，是的，我想找你拍几张照片。”
“拍照片？我可不认识你呀？”姑娘含笑看着我说。
我忙给她解释：“我在搞人像摄影艺术，寻找象你这样形象和气质的姑娘已经很久了，真难找，但终于遇到了你。”
“嗬，看得出你这位朋友怪有毅力的，你想以我为模特表现些什么呢？”
“你的气质，特别是你的脸型、眼睛太美了，我想拍几张你的侧影，表现新时期的女青年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与追求。”
“向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提出拍摄的要求，不觉得过份吗？考虑过后果没有？”
“是有些过份，考虑不考虑后果是另一码事，关键是你能理解就行了。”
姑娘笑了，说：“好吧，你开始拍吧，你看这样的姿势行不行？”姑娘很和气，做了几种姿势，我“咔嚓咔嚓”接二连三地拍下了自己认为最理想的镜头。
“但愿你成功，再见！”拍完后，姑娘向我送来甜甜的道别话走了。望着姑娘远去的背影，我久久地没有挪步。
回到宾馆后，我把尾随姑娘拍照的经过向同伴们一讲，他们不约而同地责怪我说：“你这人真是太冒失了。”
是的，我反复一想，是有些冒失了。冒失的跟着人家，冒失的向人家提出拍照的要求，作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来讲，完全可以把我视为邪恶之人，或怒骂于众，或直呼警察。然而，姑娘却没有这样。由此，我想到，人际之间除了猜疑以外，更多的应该是信任和理解。苏州姑娘如此善解人意，如此开明通达，不正是她们内在美的一种反映么？我又何止摄下了苏州姑娘的外貌，不也从另一个侧面摄下了苏州姑娘的心灵么！
带着收获的喜悦，回单位后，我赶忙把照片冲洗出来。嗬，真是太棒了，这是我迷上人像摄影以来，拍的最称心的照片了。这时，我才觉得自己太粗心，要是当时再冒失地问下姑娘的芳名和地址，把美丽的照片给她寄去该多好啊！后悔之余，又有些自慰：照片虽美，但毕竟是平面的、静止的，而姑娘本身却是立体的、活生生的，不是比照片更美么！于是，在事情已过数年之后，我写下了这篇短文，并企望那位不知名的美丽的苏州姑娘读到它。
（原载《中国乡镇企业报》、《潇湘晨报》等报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