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孩子的兽医梦
人生而有梦,每个人都是带着梦想上路的。
孩子也一样,孩子们的梦较之成人更丰满,更天真,也更接近童趣。
参加家长会时,在后墙的一角儿,发现张贴有全班同学的理想,像教室里的孩子一样,大小不一的纸片挨挨挤挤,一张靠着一张,都是孩子们自己手写的,字歪歪扭扭,粗细不一,上前,驻足,细看。
与我想像一样,很多孩子的理想是当科学家、老师、医生、作家,包括我的孩子,理想就是作家。还有个是当飞行员,并画了一架飞机,图文并茂。
与这些远大的理想比,有个例外,至少在我看来例外。从粗大的字迹看,应该是个男孩的,我感兴趣,用手机拍下:
理想:当一名兽医
理由:可以给猫、鸟等动物们治病,让它们和我们人类一起生活在地球上。
理想人:XXX
2013年10月
我没嘲笑和起哄这名同学理想的意思,相反,我认同他的理想,并相信他的心灵一定很纯净,至少比那些杀戮野生动物以谋利或饕餮的家伙们纯洁。他的理想能与其它同学的远大理想一起张贴,至少说明老师同样认可他的理想,这是时代的进步。
理想这事儿,我们上小学那会儿,也谈这个,老师当全班同学面儿发问,每人发言,畅谈理想,最多的是当老师,当科学家。当老师的有三分之一多,还有三分之一是当科学家。其它的是当作家、医生、工人什么的。没有一人说当农民或当孩子们心中认为不好的职业。
理想这玩意儿很有意思,三十年过去了,回头看看我们当年的“远大理想”,实在让人汗颜,难堪,包括我在内。当年的理想是什么,早忘了,但绝不是我今天现实的样子。我们一个班,几乎都是农民的孩子,那个班,甚至那个学校,至今没出一名科学家,也没出一名作家,出了几名小学、初中老师,出了几个村医,几名工人,有的早下岗了,绝大多数都当了农民或农民工。就读的那个村小,也早撤并了,现在成了一外地老板的养猪场,土墙上“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的字迹仍可辨析。
当年,全班没有一个同学说长大了当农民,当下岗工人。这样的理想,别说张贴上墙,怕讲出来,都会让老师和同学们笑话,瞧不上。我不是说当农民、当下岗工人差,只是说,现实的谋生职业与我们那时的理想没“对上表”,甚至相去甚远,这可能与我们那时的理想太过于“远大”有关。
有人说: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从理想到实现理想中间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有机遇,有个人努力,有受教育机会,有国家发展带来的选择等等因素。孩子们现在不懂这个,正因为不懂,他们的理想才天真浪漫,才真正像个理想。就让他们不懂好了,继续做理想的梦,这时去唤醒或告诉他们,犹如搅了一场美梦,是一件很煞风景的事儿。人有时候靠梦想活着,孩子们也一样。
理想,其实就是孩子自己给自己设想的一条路,这条路在他们看来,开满鲜花,庄严神圣,心仪不已。带着理想上路,这就够了,至于将来能不能实现,那是结果的事儿。有理想的过程相伴一生比实现理想的结果要重要的多,就像我们同学中虽然很多人没有实现儿时的理想,甚至没沾理想的边儿,但他们并不沮丧,也不防碍很多人现在生活的很好,很知足。
如果二十年后,这名想当兽医的孩子真的当了一名兽医,我倒非常乐意把他2013年10月写下的这个理想告诉他,并同他一起分享手机照中的理想照。
但愿,我和他都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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