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兰草一馨香
最早见到兰草,并非山野茂林,而是画在给姐姐做嫁妆的木柜上。这株开在柜上的兰草,常引我驻足、端详、抚摸。那时,不过六七岁,且不知道画的是何种花草,母亲怕我手脏,污了木柜,告诉我,那是兰草,很香的一种花草,将来要送给姐姐的。自此,只远看,不曾再抚摸,但兰草已开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把心仪的花、鸟、虫、鱼入画,是中国画家们的创造。在中国山水画中,兰草常作为描摹对象,或独株,或数簇,即便廖廖数笔,空白多于着墨,然浓淡相间,花草穿插,颇能感到画家们的匠心独运,这是中国画的魅力,也是兰草的造化与福气。 郑板桥的兰、竹、石画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画兰,郑板桥虽不至天下独步,但驻足远观,不用调动嗅觉感官,馨香早已扑鼻而来。板桥人瘦,画的兰草也瘦,但这并不影响兰草的风骨与劲道,人画两相瘦,两相宜,也算一绝。
不独画家,兰草也是文人们的大众情人。古往今来,文人政客,都待之不薄,歌之咏之,不绝诗书。 以物喻人,寄明心志,是古人的惯用手法。屈原是托物言志、借兰明志的第一人,“驾凤迎风上,捧兰献阙前”,将兰草喻为高洁、美政,足见屈大夫披发行吟江畔、苦闷悲愤之时,仍将兰草置于心中高位,誓不与浊世同流。“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的操守唯有兰草才配一二。兰草有幸,成屈原心中的圣物、洁物、尤物,与屈大夫同芳千古,馨香传世,也算花草中最有造化的极品了。
兰草喜阴,常藏于幽谷,隐于深山,像隐于大世的君子,不因无人而不芳,不因清寒而萎琐,不为媚俗而变节,尤为耿直人士所爱。 乡下人也有喜好兰草的,非爱其高洁,实为闻其馨香。为寻兰,常奔波深山,出入幽谷,觅得数株,欣喜不已,或植于房前,或栽于屋后,作田间劳苦之后的欣赏之物。 母亲年逾六旬,姐已嫁走经年,但母亲亲植兰草的习惯仍岁岁不绝,从未使其衰败过,庭园小院里,总有兰草花开花落,香聚香散,想必是母亲至今挂念姐姐嫁妆木柜上的那株兰草吧。 得一闲日回乡,向母亲要了一株上好的兰草,带入县城,植入盆中,置于阳台,不为风雅,为挂念乡下这位为我操劳半生的亲人。见兰草,如见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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