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春杯’文学大赛”---小说

忠   诚

——张耀新

 

我在鄂西北的渣市当了三年的支行行长，在我调走以后曝出了一个经济案件，与我没有瓜葛，却把我的前任牵进去了，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我发自内心感谢我的员工对我的忠诚抑或是对事业的“忠诚”，使我三年的任期没能陷入哥们义气，让我平平安安踏着我的事业线一路前行。

一、老杨出事了

“老杨头被双规了。”有一天，习行长给我打来了电话，告诉了我原渣市房改办主任杨建国刚刚卸任就因为挪用公积金问题被叫去调查的事。老杨头是我在渣市行长任上的一个重要客户，而且性格豪爽，很投人缘，几经打交道也就成了我的一个哥们。习行长是接我手的行长，对我能竭立提名他接任一事一直抱有感激之情。所以，尽管我已离开了渣市，但是一些客户、朋友的信息还是会在第一时间到达我这里，特别是和我或者农行有关系的人和事。因为我也是个很率性的人。

又一天，习行长又打来电话，说：老杨头已移送到检察院了，是用钱了，给了老赵用，老赵还不上，就形成了挪用，而且涉及到了农行。这时我才意识到老杨头的问题较为严重了。这个老赵呢是原粮食局的一个下海干部，开办了一家粮食加工厂，老杨、老赵还有我的前任行长老周，他们三个是铁哥们，一起参加政府工作，当时都在老县委（以后升格成市）当通讯员，住在一个寝室很多年，虽然以后陆续调离了政府大院，但还在一个城市，而且发展都还不错，老赵差一点也做到了粮食局办公室主任。所以，他们三人一直保持着很深的友谊。

直到昨天，习行长来分行开会，我们见了面，他这才把老杨的案子以及怎样牵扯到农行粗略给我讲了一遍：“这笔资金最初是从农行放出去的，是在你调来之前。那年老赵的加工厂想囤积些小麦，要三百万流动资金，自然就找到老周，老周就积极向上级行报，那个时候的贷款是双单控制，即计划单子和审批单子。因为粮食加工企业受市场的揺摆大，结果，上级行一个单子也没下。这就是说，老赵这笔贷款不能放。但老周呢，顾念老赵是多年的老朋友，就擅自放了。是年底，老周要调走，但这笔贷款老赵没有还上，帐销不平，就形成了超权限放款，这是违纪的，是要停职收贷的，你老周还能往哪调，不免职就好。没办法，老周就找到老杨，从房改办在我行的公积金存款帐户上私下了一笔，把农行的帐抹平了。周行长调上去了，你来了。你三年的任期又没给他贷款，老赵还是还不上，这个帐不就一直挂在公积金帐户上吗。今年初，老杨头到年龄了提了半级退到了二线，事情捂不住就出来了。定的是挪用公积金罪，就这会事。你看老周不也是被叫回渣市了吗”。是呀，这两天机关是在传说着老周被叫回渣市的事啊。

 听了习行长这一说，我心里也忽然就明白了。我说嘞，我在任的时候这哥们几个一直要我关照：给老赵的粮食加工厂放笔贷款。这中间还有我的一个同学，是渣市发展银行的行长，也不断给我做工作。我在任的时候，比前任权限大，500万以下的贷款只需经支行贷审会通过，我就可以直接批复，所以我任内给予地方经济以不小的贷款支持，政府也非常感激我。对于老赵这个事，我当时碍于情面，同时也还觉得粮食加工企业一进一出有国家最低保护价收购，资金应该不会有风险，就有心给予老赵贷款支持。而且我也安排着按贷款程序走了，仅贷审会我就让它上了三次，正常程序是只能走二次的。但是我的决策者们始终不同意给老赵放款，贷审会投票不过半我也没权力放款。三年时间，我屡次做工作，我的下属屡次否决我，没有给我行长面子。当时我也挺纳闷，其他企业要贷款，只要我认为可以，都会在贷审会上畅行无阻，就独这一笔，弄得我在他们跟前挺没面子的。

直到这个时候，习行长把这个说明白了，我才知道了当时他们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否决我的提议。咳，是我混呀，现在我才彻悟了，我的部下比我了解情况，他们是在保我呀，如果那个时候他们按照我的意志放了这笔贷款，那么这个时候，陪着老杨听讯（协助调查）的就不是周行长而是我呀。我的部下对我忠诚呀，似乎现在我才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直到我调走，三年啦，没有一个人给我说穿这件事，只是默默的行使他们的否决权。因为我和老杨他们也是哥们了。

二、老杨是个忠诚客户

新世纪第一年，我到渣市支行上任，我接的是老周的手。老周比我年长，在基层做的太累要回到市分行机关，属于平稳正常调动，所谓平稳就是在基层做一把手，确保了这一方平安，如果不能提拔，能平调就很幸运了。在基层方方面面，你不知道那里出个漏子，你一把手是要承担连带责任的，这已是一个问责的惯例了，所以，老周能回机关，心里高兴着呢。

我和老周关系不错，过去我在机关在不少方面都关照过他。所以我上任，他许诺把原来的老客户一个不拉的全介绍给我，以确保存量客户一个也不流失。这不，在我上任的第一个星期六里，老周就赶回渣市，为我邀了第一桌客人——市房改办。

渣市是个100多万人口的县级市，市直企事业单位的公积金存款有一亿四、五千万，在我农行就放了八千万元，能否稳住这部份资金，对于我们以存款为主要考核指标的银行工作来说真的是命门呀。这不，一听说老周调走了，其他几个行立马就展开了对房改办的攻关攻势，行动非常快捷，这会儿正是我火烧眉毛的时候，你说老周过来，我还不为之雀跃吗？当晚就在政府宾馆摆下了宴席。

老杨人长的很威猛，一米八以上的个头，虎背熊腰，宏钟似嗓门，典型的山东大汉形象，这也确不负他的血脉，他父亲就是山东南下的前辈，是渣市（原为县）第一届人民政府的县长，才下传一辈人，肯定还是山东汉子。他酒席上的表现更是让我汲嘘了一口。刚刚坐定，还没让我的前任行长介绍，老杨就端过两个塑料茶杯，接来酒瓶，分别斟满了两个杯子，说：“听周行长介绍，你也是个直爽人，到渣市就是来吃苦了。今天没说的，这杯酒能干我们就是朋友，不能干我们就是同志，凡事都要公事公办，你自己看吧。”还不等我接腔，也还没分清我是主人还是他是主人，也还没等其他人面前都把酒斟起来，就端起刚斟的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立马就使我这个不胜酒力的主人置于尴尬的境地。这时老周站起来说了：“冯行长他酒量不行，不能象你那样喝酒，不要把人家给吓着了，还说我们渣市人怎么了。”老杨反讥：“他不行你行，这杯酒就是八千万，喝了，放到你农行的钱我一分不动，要用也从其他行取。不喝，其他行不动，要用从你农行取。这取出去回不回得来，那就要公事公办了。”说罢，他酒杯也不放桌子上，酒瓶也不给别人，就直盯盯的瞧着我，要看我的表现了。老周看劝不住老杨，转头看着我：“咋样？这下马威酒？”这个时候了，就都是拚性格了，多说了也没用，这杯酒是三两三，是我一饨的酒量，但这样一口喝三两我可从没喝过。但这第一次见面，如果酒喝的不痛快，今后做业务恐怕真会不痛快的。我这才上任，可不能在业务上一来就吃个下马威。虽然他也只是嘴上说说，不一定真那样做，但是若我喝了，他就是想做也不能做了，这就是北方人。想到这里，我也顾不了那许多了，稍稍屏了一下气，没有说话，就端起了桌面上的酒杯，径直的朝嘴里灌进去，中间实在不能一口闷，就歇了一气，接着就把酒全灌进去了。看着我酒杯干了，老杨拍起了巴掌，这才够爷们，没事，老周调走了，你来了是一样的，都是哥们，我还是当你们的大客户。来呀，大家一起喝酒。老杨放开了酒瓶，老周召乎着上酒，我才当起了主人，大家都放开了喝。席间，老杨看到我一会儿就面红目赤了，认定我的酒量确实有限，就拦住他的几个下属不再和我干杯了。

也确实的。老杨的性格和我很投。三年里，房改办资金不仅没有减少，还增加了不少，在渣市各家金融单位中我农行占了有三分之二。但每次喝酒，约定的，他喝一杯，我喝半杯，一口闷。

                           三、老葛是个复员军人

我到渣市当行长以后，我原来的部下和同事告诉我要学会打牌，不然你不好与各级各部门进行感情交流的。他们知道我在机关当科长是从不打牌的，这样，我也就学会了打麻将、炸金花、抄锅底等，大家要相聚的时候就必须来个经济半小时，否则你就会一个人坐在一边，没人和你打腔了，很尴尬的。

一天，我的发行行长同学邀我吃晚饭，要我早点去，打两把。发行行长同学是我电大脱产班三年的同学，感情不是一般的深，我这次到渣市，凡遇到要和政府相关部门沟通和协调的事就直接让他先带我走一遭，当然有了困难也要找他帮助解决，他一点也不会推拖，所以只要是他约我我一定要去。

我确实按时间去的较早，同学行长、老杨在座，还有一位身体壮壮的、个儿不高、年龄和老杨相仿的客人也在座，同学行长给我介绍：“这是赵总，粮食局办公室主任，周行长、老杨他们哥们，原来都在县委办公室当通讯员，住在一个房子里，现下海办了一个粮食加工厂。今天过来，在一起吃个饭。”我忙上前应酬一下，就坐在了牌桌前。

我前面说了，我到渣市学会了打牌，但我带彩少，我不能用公家的钱来打牌。所以一上来我就问“你们打多大的？”他们回应，五十带飘。就是放个砲出五十再加五十，即一百元。我说，不行，我只打十元，不然你们玩。他们说，给你打二千元底，输完为止。我说，那也不行，我不要你的底钱。看我坚决，我的行长同学就说：算了，各算各的。我们和你打十元的，我们三人打五十带飘的。老杨老赵应承说行。看来这场牌我是主宾。

牌打了几圈，我进出就是十元、二十元的，大胡也不多，而且我的牌技最差，但我的面前却逐渐堆起了小山，好在我打的小，我倒不担心他们打“工作牌”。这时候，我的行长同学说话了：“老赵呢，办了个粮食加工厂，已经营了几年了，每年能盈个二、三十万，厂房设施也比较先进，今年想在麦季囤个千万斤小麦，预测秋季粮食要涨价，能大赚一把，他嘞自筹了一部分资金，但还差个三、四百万，你看能不能从你那给他贷一点。我们发行不能直接对加工企业放款。”我说：“贷款可以，只要符合条件，我不贷款我也赚不到钱。”老杨也接上话：“这哥们做生意还可以，不用担心塌帐。”大家都这么说，我就说好啊，我安排他们去调查一下，看情况再说。牌桌上就达成了意向。

我的小企业信贷部经理老葛是个复员军人，上过老山，带了个三等功回来，安排进了农行，经过自己努力做到了中层。关于老赵加工厂贷款的事，我给他说了，让他按贷款程序走，做好初步的调查、审查后再进贷审会议决。

一个月后，老赵加工厂的调查报告上了贷审会，老葛代表调查组汇报了他们的调查情况：该企业是租借的厂地和厂房，自己投资购进了二套面机和一套米机，自有资产超不过一百万元，因企业报表资料不全，未能核实真实资产和负债，也不能办理抵押担保手续，因此，建议不予贷款。这个调查结果一通报，可想而知，七个贷审会成员只有二票同意，贷款否决。

事后，我说给我的行长同学听，行长同学还不相信老赵做了这几年，报表帐务还不健全。

麦季过去了，到了秋季，老杨来找到我，说：“老赵还是想做大一点，马上稻谷要上市了，你看能不能给他贷点钱。”我说：“他没得资产抵押，恐不好贷。”他说：“他夏季自筹款子，做了一季，还是赚了一点，又添了一套设备，你可以安排人去看一下，他自己找个担保单位，看能不能担保贷点款。”老杨说的话，我确不能马虎，他不仅只是我的黄金客户，而且我还正在跟他谈合作做公租房贷款的业务，是个政府项目，各行都在争取。就说：“好吧，我再安排他们去看一下，但担保单位一定要有。”老杨说：“可以的。”

第二次贷审会仍是老葛汇报。说：企业现有设备四台套，加上附属设施，共有一百五十多万元的固定资产，仓库里有五、六十万元的存货，应收挂帐也还有大几十万元，注册资金只有五十万元。但同时有其他应付款三百万元，所以就企业财务情况讲，是高负债经营企业。企业提供的担保单位是荆西化工厂，是信贷目录里限制放款的企业，但可以提供土地和房产为加工厂提供抵押担保，评估价有六百余万元，企业全部股东都签字同意。调查组意见是不同意贷款，理由是第一还款来源不足，有风险。

“从形式上看，担保单位可以提供足值抵押担保，按百分之五十核贷，风险还是可控的，如果对该笔贷款实行封闭管理，即进贷销还，监控跟进，问题不会很大。”由于有这个关系，所以分管行长就就该企业情况又做了补充发言。然后，就交由大家投票。等全部票收齐，一统计，七票只有三票同意，又被否决。

这一跨到了来年春上，还是老杨找到我，我们现在在政府主导的公租房建设项目上合作的不错，开发商资金都在我们帐上，后续政府、房改办的建设预算资金也将陆续到达我行帐上，对于我行一季度业务开门红起了决定性作用。所以，老杨提出来的事我还是要办的。“还是那个事，给老赵贷点款，再赶这个夏季。”“这次用我公积金存款作质押，你一点风险都没有，秋季还完。”老杨也不客气，径直给我说了。在我心里，我想他们哥们真还够意思，帮朋友还真有点两肋插刀的意味。再一琢磨，虽然公积金质押有点违规，但只要出质手续严密、齐全，赋予我直接扣款的权力，我就可以确保资金安全。担保法及其解释一再强调行政事业单位不能提供任何形式的担保，但只要控制在进入司法程序之前扣划收回贷款，法律也是不再予以追究的。所以，从各个关系角度考虑，就让老赵这笔贷款再进一次贷审会，虽然三次上贷审会也是违规了。行里内控规定：同一企业申请贷款在二次贷审会上遭否决后不得再上贷审会。

三次贷审会上，还是老葛发言。说：虽然有公积金存款作质押，但老赵的加工厂自身偿债能力弱，粮食收购和加工都有价格风险，他的自有资金严重不足。若果这笔贷款的风险 转嫁到房改办了，那我们就会和政府发生冲突，会给我行今后的工作带来影响，鉴于此，我们调查认为，还是不能放款。

那就投票吧。七票统计一下，四票反对。又没过半，贷款又被否决了。

事后，那几个哥们说：你这个行长管不了他们了，你让贷他们非不让贷，把你那个葛经理换掉算了。

葛经理我是万万不能换的。我来了两年了，他已给我打下一大片的江山，从原来不到三十个正常经营的中小贷款企业，已支持发展到一百多家有良好发展势头的民营个体企业，使我的小企业贷款业务做成了全分行的先进标杆，为我完成全年经营计划奠定了坚实基础。之于老赵的企业，也确实有自身实力不足的问题。

两权相害取其轻。我还是要用老葛。

                           四、老赵把朋友们涮进去了

我的离任审计报告是肯定的。老周的离任审计报告也是肯定的，但他却回去了，离任审计报告要续写了。

这天，老葛给我打来了电话。本来我也是要找他的，这其中的蹊跷也只有老葛能说清楚。果然，他在电话中说：“现在事出了，我才给您说。事不出我不能给您说，您是我的行长，周行长更是我的行长，我都要保。若果老赵能早点把贷款还了，就不会有事了，那不大家都平安了吗。”他接着说：“具体是这样的：周行长临调走前，在我行给老赵贷了三百万，但没有市分行的批复，那知他的调令来了，老赵钱也还不上，不要搞离任审计吗？这三百万就是越权放款，性质比较严重的，没得办法，才找房改办杨主任帮忙，老杨他们是哥们，就从公积金存款帐上下了三百万，算是把农行贷款还了。但房改资金是不能随便动的，他们都知道其中的历害，所以您上任后，他们就想通过您的手再贷出三百万，把公积金帐还原，把老杨解脱出来。因为我知道，老赵做生意不行，但又不能说透，有一次的报告上我说过企业有其他应付款三百万，就是指的这笔，但不能明说，所以只好每次在调查报告上明确提出反对意见，这样其他贷审会成员就会依据我报告的指引，投出不同意贷款的意见票，从而不至于使您背上这笔风险资金的包袱，因为我看您是个正直善良的人，为我行业务发展也是呕心沥血的，员工背后都对您树起了大姆指，所以嘞，在当时我就只能那么做，请不要怪我当时不给您说明哦，害得您一而再、再而三的交办这笔贷款。”

“总的这个事出了，也怪他们哥们义气太重，做生意借资金丢了原则还是不行的，杨主任和周行长这回要吃点苦了。其实，在当时老赵要贷款时我们就不同意，报市分行的报告也是我写的，有保留，所以市分行没批。但周行长顾及哥们感情，硬要我们贷了，要我们跟紧点，让老赵周转一圈就收回来，但事事都不是人想的，资金一到手，他就分散投资了，收购棉花，遭遇了掺假，损失了不少。还挪一部分资金进了股市，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主，贷款肯定是收不回来哟，所以我们也把握着这个帐不能挪到您身上来了，让您当个冤大头，就坚持了‘原则’，没听您的。整个情况就是这样的了，现在才给您汇报，千万不要怪哦，有些事情我们只能曲折着办啰，该批评的您还是批评吧，我是完全接受的，还是多回渣市指导工作，我们还是热烈欢迎的，老领导再见。”

事情就是这样的了，但我的行长同学怎么也要促成这件事呢？

逮住他了，同学聚会，我揪住他：“咳，我说，你怎么回事，老赵、老杨他们那事你是知道的，为什么你还要让我给他们贷款，你这不是要让我往坑里跳吗？”他说：“我是知道这个事，那个老赵做生意也是不行，想一夜里就成个爆发户，我给他们说了先做点小本生意，积累点资本再往大里做。但老赵自信满满，他们一起哄，就想帮老赵圆这个梦。其实那几年我发行是可以给粮油加工企业放点款的，但老赵那个情况我也不放心，就骗他们说我发行只做政策性业务，这样他们只有找农行了。而老周又是他们哥们，就放了。老周走了你来了，他们说你是我同学，非要我牵线，我们关系也是互相依靠的，那我只能牵线，你没看当时我都没敢多发言吗?我只点到为止，我也替你捏把汗啊，好在你的手下都忠诚你，坚持了原则，不然你真陷进去了。”我说：“我陷进去了也要把你拖进去。”当然这只是个斗气的话。我的这个行长同学是个四面汤八面水的主，圆滑的很。现在他提职了，调到鄂东一个二级分行做行长去了。

                          五、  后话

后期，案子的结果应该是很明朗的。老赵调动了他所有的亲戚朋友利用了所有资源共筹措了二百余万元先还了一部分，还又制定了一个分期还款计划，由法院监督执行。老杨呢在看守所蹲了大半年，也还是老父亲的面子，给了个判缓。老周呢，因农行超权限贷款法律上也不追究，就由上级行给了个免职处分，闲了两年。好在这中间没有贿赂行为，就是个挪用公积金问题。所以，就是老杨损失大一些，判缓了那提的半级没有了,原级别也丢了，还好保了个公职。

 

 

 

                                    二0一二年八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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