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快20年了,在我面前,妻子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之类这么柔软的话。我这么说,你肯定不会相信,但我要说,这是真的,其中没有一点夸张的成分。我也是个不爱把那句话老是放在嘴上说的人,但妻子如此惜字如金却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为此我曾经埋怨过,埋怨妻作为女人一点浪漫情怀都没有。人们常说男人是山,女人是水。水是什么,水就是细腻温柔呀;也曾经担心过,担心妻子是不是真心爱我,担心这种没有浪漫情调的婚姻能否经受得起生活的风吹雨打。有一天,妻子终于看出了我的不满和忧虑,心情沉重地说“爱一个人,未必非要挂在嘴上。”
从她的话语中我听出了弦外之音:“作为妻子,虽然说不出那种酸溜溜的话,但我会用无可挑剔的行动证明一切。”既然妻子是这种态度,我还能说些什么呢?作为我来说,我固然希望自己的妻子既温柔浪漫又贤惠能干,既有实干精神又会甜言蜜语,但话说回来,普天之下,很多事情都是很难两全的啊。
岁月做证,妻子没有食言。风风雨雨将近二十年,她用行动打消了我的疑虑,诠释出另外一种感动人心的爱。为了我,为了这个家,她承受了太多的担子,忍受了太多的委屈,咽下了太多的泪水。
每每回忆过去,双眼总会被泪水打湿。但我还是喜欢沿逝水回溯,也许只有这样,才会找到一种心理平衡。我永远不会忘记,结婚时没钱置办酒席,她没有一丝埋怨;修建房子时,和我一起起五更睡半夜,任劳任怨。最让我感动的是,他从来不拿我跟别人比,没有说过人家男人如何能挣钱、如何会做官伤人自尊的话。
事实上,我是个失败很多的男人,她就是讥笑我,我也是无可还嘴的。她嫁给我,什么都没得到,别人的老婆穿金带银,一套养颜护肤用品动辄成千上万,可她什么都没有。面对困难和挫折,我喜欢怨天尤人,而她却在不断给我鼓劲打气。
她的这种看似不够浪漫的爱,给了我战胜困难的勇气,使我们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庭变得欣欣向荣。人人都说姑嫂和婆媳关系难处理,但在我们家这是个例外,姑子见人就说,弟媳爽快能干,婆婆逢人就夸,儿媳稳当可靠,贤惠得很。
身边不乏这样的例子,两口子平素卿卿我我,甚至爱得死去活来,但一到关键时候,就因为经受不住考验而同床异梦,分道扬镳。这就说明,爱虽然美好,但其方式也还要恰到好处。不同的人,爱的表达方式不同,但说实在的,未必非要时时挂在嘴上。我业已习惯了妻子含蓄的表达,她的这种爱,象陈年老窖,滋味绵长。
我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人说四十岁的男人一枝花,但面对妻子深沉的爱,我已没有私心杂念,不会再去想入非非,而是以一种成熟男人的稳重,墨守陈规,孤芳自赏。
2008.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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