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没有酒瘾,不过酒龄算是很长了,如果从六岁时舔了爷爷筷子头上那一滴小酒算起,这历史该是三十多年了。
真正意义上的喝酒,是在参加工作以后。此前家里来了客人,陪客的任务全部落在父亲身上,虽然每次曲终人散后父亲都喊醉,但我发觉父亲依然乐此不疲,一段时间没有客人来反而会感到不适应。我多半是在父亲不胜酒力而头脑还算清醒的时候被喊去助阵。说心里话,我并不喜欢喝酒,之所以一喊就应,无非是为了碗盘之中的那些荤腥。参加工作后,父亲不再把我当小孩子看,每次来了客人,会喊我一起入席。
酒量是在工作中锻炼出来的。单位来了客人,总要喊上一阵人去陪,不管客人会不会喝,酒都是要备的,因为无酒不成席。为了把客人陪好,主人得率先垂范。有的同事巧舌如簧,不战而屈人之兵,而我天生嘴笨,所以从来都是靠硬碰硬。从酒风看作风,在酒杯围成的那个特定的人文圈子里,凭实干总算有了自己的口碑。
跟朋友一起喝酒才是最畅快的事情,酒逢知己千杯少,彼此推杯换盏,畅所欲言,可以不拘细节。既可雅气十足地吟哦“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又可旁若无人地海侃俚俗见闻。
近来由于身体上的原因,医生当着妻子的面告诉我以后不能喝酒了,我说行,这点小小的要求完全可以做到。然而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坐在酒桌上,若是不喝酒,根本行不通。你过去酒名在外,现在猛然说喝不得了,“雅虎”才相信;另外,如果你硬不喝,那无非就是给自己设置难堪,别人觥筹交错,而你简直就像个隔世之人,半句话都插不上。
因为病在肠胃,酒是不能再喝了的,这我清楚。可是,场面需要应付,朋友也是不能怠慢和得罪的呀,“宁伤身体,不伤感情”,此乃酒席筵前几乎每个人都要遵守的准则。
其实,我很希望再次回到过去,身体健康,心情愉悦,在“举杯邀明月”的浪漫情怀里抒发快意人生。然而大河东流,岁月难再,今天写下这篇短文,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我的那些朋友能够理解我的心情和处境,并为我戒酒加油。
2008.12.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