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进去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话是说给牛的。此话虽是赞美,其言辞应当说一点都不过。由是很多人认为,既然牛是这样,那么属牛的人相应也都具有如此的品质。此说虽不敢苟同,但我相信,姐姐是这样的人。
姐姐生在1961年,我们姊妹三个,她是老大。虽说是同胞姊妹,可能由于属相不同的缘故,姊妹三人有着三种不同的品性, 在父母份中,我和妹妹任性、叛逆,姐姐相反,懂得顺从、体谅和回报。
母亲常讲的一个故事,说的就是姐姐初中时的事情。那时姐姐读书的学校离家远,相距10多公里的山路,由于读寄学,一个星期才能回一次家。山沟里不长稻谷,没有细米白面往学校带,在学校只能吃苞谷米之类的粗粮。有那么一次,学校蒸麦面馍给学生“打牙祭”,很多同学都只顾自己吃,而她没舍得尝一口,周末全带回了家。
姐姐参加工作那年,还不满17岁。为了减轻父母负担,她舍不得吃穿,省下的钱悉数寄回家,从初中到高中,我所有的生活和学习费用都是她出的。她结婚那年,家里条件依旧不算好,为了避免父母为婚事操心,结婚后才打电话透露消息,使得父母没有给自己女儿办得一分钱的嫁妆。
我是儿子,父母退休后顺理成章地跟着我生活。我在国家机关,妻子在银行,我们都是有比较稳定收入的人,但即便是这样,这些年,姐姐依旧不时朝家里寄钱。她和姐夫都是铁路工人,除了工龄比我们长,其他待遇比我们好不了多少。
最使我难忘的,是父亲病重期间姐姐无私的给予和默默的付出。姐姐工作的麻城距我们保康有千里之遥,为了能在父亲身边多尽一份孝心,每个月她都要挤出时间从那边赶回来伺候父亲。那时襄樊和麻城还没有开通直达列车,中途要转车多次,早上麻麻亮从家里出发,晚上天色黒尽才能到达,路上折腾十多个小时。父亲昏迷不醒的时候,姐姐天天守候在病床边,给他翻身和擦洗。虽说我是儿子,和姐姐比,这方面我差的太远了。
姐姐常说:“儿女尽孝要趁早,双亲离去事已迟。”父亲去世后,姐姐又把母亲接到了她那里生活。一去数年,期间我多次接母亲,她总是以种种理由加以挽留。我们身边,有很多翅膀硬了就不要父母和亲情的人,如果他们认识姐姐,知道姐姐的情况,一定会感到无地自容的。
我们这个家庭,从风雨飘摇中走来,终于呈现出了柳暗花明的景象。我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姐姐,今天的我和我的这个家庭会是什么样子。
今年是姐姐的本命年,夜深人静之际写下这些文字,一则表达我对姐姐的谢意,二则表达我对姐姐及其家人的美好祝福,祝他们牛年拥有更好的运程。
2009.1.23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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