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摄影

      唐  勇
2008年7月1日
一
您瞧——
堤岸的斜坡上坐着两个羞怯的学生
一男一女
靠得很近
中间有条三八线从中作梗
彼此想拉手
都有些拘谨
此刻
他们正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在谁先抓手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上暗自较劲
空等他们表演实在费神
我们不妨抽空
先来了解两人的详情
二
女孩的名字当然不是叫什么海伦
我个人以为
她的美丽比海伦要超出三分
父母的家就在县城
为保密起见
我不说她的门牌号
只说她是城里人
男孩的家是在农村
写手好字，会画水粉
有点蕴藉，有点深沉
别提他那会说话的眼睛
太具体了
就会暴露他的身份
高中期间他们互相慕倾
去年高考都榜上有名
相约这个暑假故地重游
该说的要说明
可能还要相爱相亲
四
顺便看看周围的环境
远山似黛
河水泠泠
当然
他们屁股底下绿草如茵
高高的白杨为他们投下大片绿荫
火辣的太阳烧烤着河面
水气袅绕，缓缓蒸腾
这会儿
他们边唧唧哝哝说情话边目不转睛
盯着水气
不觉中恍然进入梦境
五
只见一片鹅毛慢慢地、慢慢地落下
其实那不是一片鹅毛
也不是一瓣鲜花
我们正在播放迷醉的女主人公往后倒下的优雅
用慢镜头才能使平庸的东西艺术化
……
好奇心满强的读者可能以为鄙人害怕影视审查
把想看的关键的地方给无情的掐啦
照直说
鄙人也是没有什么办法
因为
正当他们亲密时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放牛娃
那放牛娃见男孩噘起嘴巴要亲吻女孩
忍俊不禁
一阵嘻嘻哈哈
吓得男孩赶忙收回了嘴巴
……
六
多年以后男孩与女孩各自为家
什么缘故
问他，问她
美丽的开始多有结局的尴尬
请允许我为文中的男孩女孩默哀三分钟
也请亲爱的读者
不要对号入座
说那个男生就是昨天、今天都很笨拙的我这个傻瓜
作为一个业余的摄影家
我的职责
就是，实录，留住美好的记忆片段，别让它
从人间白白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