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悔神情沮丧的出了山区。
那天他本想追上白玉娇去问个究竟,可白玉娇的轻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之境,他哪里追赶得上。不过他却疑虑重重起来:临别的那番话说得是那样的真实与诚恳,绝非玄虚与做作。可是那支玉坠既然不是自己之物,她又为何有一支与自己一摸一样的玉坠,她的干娘又是谁?为何要将与自己一样的玉坠送给她?难道是自己的娘亲吗?真有这样的巧合事吗?他绞尽脑汁也不得而知。他想只有找到母亲才能解开这个秘密。所以他便夜以继日的往嵩山赶去。
蒿山古称中岳,方圆数百里山险谷深,临立绝顶,可見万峰之下,纤翳不生。北面黄河如一条细线两边見不到头。西面古都洛阳城阙隐约可見。东西两侧都是重重叠叠的山峰,大熊峰小熊峰,三尤峰尽在其间。吴悔为寻找母亲竞踏遍了这崇山峻岭,幽谷大泽的每个地方。晚上有时露宿于洞穴之中或苍松古木之上。就这样十几天过去了,仍然是一无所获。他虽然+分焦急与疲劳,但是为了寻找毌亲他会不遗余力的。这点劳累又算得了什么。
这-天他来到-座小山峰上,天色已晚,将射杀来的一只山鸡升火烤熟饱餐之后。由于连日的奔波劳累让他疲惫不堪,于是为了防止毒蛇猛兽的袭绕。找到了一棵髙大的古树跃了上去,靠在一处+分粗壮的枝桠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突然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将他惊醒。仔细一听打斗声竟然是从山脚下传来的,那熟悉的娇笑声让他即惊且喜。因为他已经听出来只有白玉娇才可能发出来的那种令人堆以忘怀的銀鈴般带着野性的笑声。他急忙跃下树来順着声音向山下奔去。
时已隓冬的清晨,月亮早已失去了它那清丽的光亮。吴悔不頋山深林幽中的黑暗,狂猛的奔跑着。片刻亡后,他来到了一座断崖前向下一望,下面是一个三面环山的深谷,在断崖的下面依山塔建着的几间已经起火的茅屋前,两个人正在那里进行着殊死的决斗。他借着火光一看,除了白玉娇外,另-个竟然是他日夜思念梦断魂牵的表妹陈晓燕,此刻的陈晓燕在白玉娇狂风暴雨般招招狠辣的攻击下,早已是步履维艰,危机四伏。也就在这时,突听白玉娇长啸一声,宝剑突然暴出数十个火花,奇快绝伦的向陈晓燕猛攻过去。陈晓燕再也无法避让和无力招架,已经生死系于一线。吴悔大惊失色,已经顾不了数丈高的断崖,他大叫一声:“剑下留情。”声音末歇已纵身跃下断崖,向二人急冲过去。
吴悔这一叫救了陈晓燕的性命。
白玉娇突然听到这日夜思念而熟悉的声音情不自禁的心头-惊,手中的宝剑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虽然刺中了陈晓燕的左胸,伤势虽重可不至于丧命。她也无法顾及这些, 急忙奔到房门旁声音十分惊恐的叫道: 干娘你星腥,你腥腥啊!”
此时吴悔已经扶住了摇摇欲倒的陈晓燕。陈晓燕闪目一看竟然是又爱又恨的吴悔,本来就沒有血色的脸上更加显得惨白如雪,-时间的怨恨悲伤兴奋羞愧诧异让她百感交集地倒在吴悔的怀中昏了过去。
“表妹你醒醒!你醒醒!”吴悔大叫着, 虎目盈满了泪光. 以为她伤势很重,急忙坐下来为她运功疗伤。过了片刻,陈晓燕悠悠地醒了过来,一双机灵的大眼中闪动了一下狡佶的泪光,恨恨地说道: 表哥,快去将那个妖女杀了为姑姑报仇雪恨!”
吴悔大惊道: 谁是姑姑?”
陈晓燕指着白玉娇怀中的那个美妇说道: 她就是我的姑姑你的母亲,让这个妖女给杀害了。”
吴悔为救危急中的陈晓燕根本没有注意在已经燃烧的房门外还倒着一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中年美妇,更没有听到白玉娇那凄厉而悲惨的呼叫声。此刻听陈晓燕说那个美妇就是自已日夜思念的母亲,竟然让白玉娇给杀害了,那里控制锝胸中的那种勃勃燃烧的怒火,双目血红状如疯狂般的大吼道::“妖女,你盗我玉坠伤我表又害我母亲,母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枉为人。”话还未完早已冲过去抜出宝剑一剑向白玉娇当头劈下。
白玉娇从二人的一番对话中已经知道了吴悔竟是自已干娘让自已不辞辛劳四处寻找的儿子。她惊喜之下正要分说,吴悔的宝剑已经劈了过来,她只得抱着干娘向左侧跃开丈余,急忙说道:“公子且慢动手,小妹有话说!”
陈晓燕大叫道:“表哥休要听这妖女胡说八道,她現在将姑姑当做了人质,你还信她吗?还不快去将她杀了夺囬玉坠替姑姑报仇!”
吴悔朝思暮想的母亲被白玉娇杀害了,已经失去了理智,即使陈晓燕不在这里说他也不会听白玉娇的分解的。他如影随形的跟踪杀到。
白玉娇見吴悔双目如血状如疯虎,知道他已经失去了理智,陈晓燕又在旁边添油加醋,那里分觧得开,只有将他制服才有觧说的机会。于是她将干娘放下,展开轻灵敏捷的剑招,如春日燕舞柳间高低左右,囬旋如意的与吴悔激斗起来。
白玉娇那能与吴悔以性命相搏,她本想将他制服后再作觧释,可吴悔巳经近似疯狂不顾一切的斗法让白玉娇无可奈何,处处受制而迭遇险招,幸而她身法轻灵奇快,剑招精妙,每次都可以化险为夷。不过如果这样斗下去二人必有一伤,只有出险招才能将他制住,即使伤了他也比斗个两敗具伤的要好。心念到此,身形滴溜溜的一转,避开了吴悔攻来的一剑,贴到了吴悔的面前,闪电般的点中了他的肩井穴不等吴悔跃后,飞腳又踢中了他的环跳穴。
吴悔的功力决不逊色于白玉娇,可他的轻功远不如白玉娇,此刻他又处在悲痛与愤怒之中,早已失控,这样以来他的招式与身法就更加失去了灵敏和精妙,只是-味的拚命狠斗,终于还是让轻灵远胜于他的白玉娇乘虚而入点中了他的穴道,动弹不得。
白玉娇擦了满脸的汗水,发現那个美妇已经苏醒过来,急忙奔过去髙兴的说道: 干娘,这位公子就是你要找的儿子。”
那美妇本来有些失神的目光突然变得神采明亮起来,失血而变得有些苍白的娇靥上激动得通红如血,声音颤抖地问道:“ 什么?我的悔儿囬来了?”说着想站起来,岂知稍一用力,伤口一阵剧痛让她又倒了下去。
白玉娇急忙安慰道: 娘你不要着急,还是歇歇吧!”見美妇尽管长泪泉涌,可毕竟安静了下来。然后来到吴悔的身边冷冷地说道:“我觧开你的穴道,你快去看看你旳母亲。不要误信小人之言以误大事。”
吴悔此刻已经冷靜下来,他想白玉娇可以取自已的性命,然而她却沒有那样做。而且母亲是她的干娘,上次她不是说玉坠是她的干娘送给她的吗。从现在她与母亲的对话看来,二人的感情的确很深。那么她对我说的那番话也是真实的了。可自巳的玉坠难道真是表妺盗去?她为什么要盗我玉坠?自已的母亲又是被谁所伤?从現在的情况看不可能是白玉娇,那么是表妹吗?更不可能呀!她是我毌亲侄女怎么可能去伤我母亲呢?可現场只有她们二人,又作何觧释呢?他百思不得其觧。現在也不容许他去思考那些问题。他担心的是母亲的伤势。于是他急奔而来,推金山倒玉柱的跪倒在母亲的身旁,悲喜交加旳叫道:“娘,我就是你的悔儿啊!”
这美妇正是吴侮旳母亲陈圆圆。当年得到少林髙僧的相救之后,将她送到了少林庵中,慧真师太見她难除净土,住在庵中很是不便,便在离庵中不远的地方搭建了几间茅房,让她在这里住了下来。可她孤单单的一个人感到十幺的寂寞,师太便送给了她-个将近两岁旳女婴。母女俩相依为命的生存在这个山谷中。随着时间的流失,幼女逐渐旳长大,为了她们的安全,慧真师太便收少女为弟子,终日的习文练武,并将自已的毕生功力顷尽全力的传给了这个少女,使她的武学造诰出神入化,挤身于武林一流髙手之列。而轻功更是绝妙,江湖中竟是无人可与匹敌。她就是白玉娇。陈圆圆又博学多才,歌赋诗词无有不通,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白玉娇又聪明绝顶。尽管对白玉娇文成武就之后心中欢喜,可她还是时时思念着从小就已经离别的儿子吴悔。三年前聪明的白玉娇终于探出了于娘的心事,于是她要顷尽全力为干娘找到儿子,以慰干娘之心。于是便带着干娘送给她的那支唯一相认的玉坠走遍了天崖海角, 却始终毫无音讯,数月前她赶了囬来。干娘得到了范錦在云南大理的消息, 于是便让她前往云南大理去寻找范锦,想通过范錦找到吴悔,于是她又踏上了南方之路。
白玉娇走后, 陈圆圆思念儿子的同时,还时刻思念和担心着义女白玉娇的安危,于是她便常常以泪洗面依门而望。昨天黄昏她这里来了一位姑娘, 自称是自已的侄女陈晓燕,她说她是从云南大理来,奉了范錦之命前来探望姑姑的。她那里肯信,细加考证方知确是自已的侄女。一番分别后又相逢的喜悦之后,陈圆圆问起了她的遭遇及生活情况,陈晓燕简单的作了介绍。然后说是与吴悔和范錦在-起,并且是奉范錦之命一是来看望姑姑,二也是来取囬玉坠,挖出宝藏起兵反清。陈圆圆听到儿子与范錦在一起欢喜不尽,可她听到说是来取玉坠起兵反清又很是担心。说玉坠已经让义女白玉娇带着去寻找范錦了。可陈晓燕那里肯信,因为她与白玉娇在一起月余从未听她提起过什么玉坠,也末听吴悔说过白玉娇有一支玉坠。陈圆圆反复的解说,陈晓燕始终不信。最后终于凶相毕露,拔剑相逼。就这样只到今晨,陈晓燕見陈圆圆一致推辞说玉坠在白玉娇那里,恼羞成怒之下,点火烧了她的茅房, 就在这时白玉娇赶囬来了。陈晓燕盛怒之下将宝剑刺入到了陈圆圆的左胸。
白玉娇見陈晓燕杀害自已的义母,那里肯善罢甘休,二人便激斗起来。可陈晓燕终非白玉娇的对手。还是为白玉娇所伤。吴悔那里知道这些,正好看到白玉娇剑伤陈晓燕的那一幕,大怒之下相助了陈晓燕。而陈晓燕突然見吴悔的到来,惊怔之下来个恶人先告状,嫁祸白玉娇杀害了吴悔的母亲。当然是母仇不共戴天,不明真象的吴悔竟与白玉娇拼命相斗之后为白玉娇所擒。此刻吴悔抱着自已的母亲,瞪着一双充血而仇恨的眼睛,对白玉娇恨声说道: 我娘即然是你的义母,你为什么又要伤害她?到底为了什么?”
陈圆圆此时已经缓过气来, 听到这话知道吴悔误会了白玉娇, 急忙对吴悔说道: 悔儿不要委屈了白姑娘,是她害为娘的。”说着用颤抖的手指了指陈晓燕。
吴悔实在难以相信这个天生丽质,柔情似水,心地善良的表妹竟会心狠手辣的去杀害一个手无搏鸡之力旳至亲至爱的亲人。他如痴如呆的看着凶狠中带着几分怨恨的陈晓燕,象自语又向是对陈晓燕:“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可是你的亲姑姑啊!”
陈晓燕本想嫁祸于白玉娇,岂知陈圆圆苏醒过来,道出了事情的真象。恼羞成怒之下,恨声说道“ 还配是我的姑姑吗?害得我自小就失去了亲人的呵护,饱受着饥寒交迫,颠沛流离的生活,几乎断了我陈家的烟火,早已是我陈家旳罪人了,还有脸面苟延残喘在这个世界上?还枉称为我的姑姑?我为有你这样一个不忠不孝的姑姑感到耻辱和羞愧!”她一口气说了这些,不覚有些气喘。锾和了一下瞪着一双由于激动而充满血色的双目紧紧地盯着吴悔继续说道:“还有你这个忘恩负义卑鄙无耻旳小人,玩弄情感于股掌之间,寻花问柳于情热之时。你吴氏害得我陈族遭到灭门之灾还嫌不够,还想骗取我陈氏淑女真情,你真是白日做梦了,我宁可长眠于天地之间也绝不会让你这不仁不义之人玷污。”说罢,倒转宝剑向自已心脏插去。
尽管陈晓燕伤了自已的母亲,但她毕竟对自已有过救命之恩,还有那段柔情似水的美好时光。况且她刚才的话也不无道理,我们吴家欠她们的也实在太多。就在吴悔这里思想时,陈晓燕的宝剑已经刺进了自已的心脏。他大惊之下急忙扑了过去。陈晓燕冷笑一声,竭尽全力的一掌拍在吴悔的心口上。将他撞击得倒退了数步。幸好陈晓燕是在重伤之下,吴悔的功力又是那样的深厚,所以竟然末受内伤。
“哈哈!乖徒儿原来在儿啊!快过来拜見师傅!”吴悔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惊,顺着声音一看,联袂来了三个人:说话的正是“笑里藏刀” 燕云天。随之而来的則是“刀震八方” 的万兴雨和“紫面阎罗” 刘三绝。‘这三人竟然找到这里来了,看来这一场恶战又再所难免了。’想到这里,他怕伤着了母亲急忙退到了母亲的身边,虎视眈眈的丈剑而立。
白玉娇虽然对陈晓燕的自杀感到痛惜,可毕竟让自已失去了爱情竟争的对手,况且她还狠心地伤害了自已的义母。所以她在伤痛之余又感到十分的庆幸。此时听到燕云天的话又勾起了她的那种临危不惧玩世不恭的性情。她嫣然一笑,声音仍是那样的亲切而甜润,一本正经地说道:“三位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们呢!”
万兴雨見她说得是那样的真切,有些疑惑地问道:“找我们有什么亊?”
白玉娇显得十分壮重的说道:“生死薄上你们三人的名字早已经注銷了,所以本姑娘送你们速速到地府去見阎王。”
万兴雨那里受过如此的羞辱和戏弄,大怒:“小丫头竟敢欺人太甚。接招!”声音甫落,流星划空,宝刀已经织成了一片銀幕,将白玉娇笼罩在这网幕之中。
白玉娇見万兴雨刀沉力猛,又无隙不至,只锝使出以巧降力的剑法。宝剑娇若游龙,在周身划成一道道圆圈,圈里奎套圈。铙是万心雨功力深厚,刀招精绝,宝刀还是让剑圈圈住,左引右牵始终发不出力道,心中即惊且急,可越是这样越是受到了克制。一时间二人斗到了交融状态。
刘三绝見万兴雨已经处在不敌之时,舞起双鈎攻了过去。吴悔急忙过去相助,燕云天笑嘻嘻地拦住道:“不忙不忙,乖徒儿,让我来拭拭你的功夫长进了没有。”话还未落,小砍刀早已向吴悔当头劈下。吴悔只好舞动宝剑与燕云天激斗起来。
白玉娇在两大髙手的围攻下,展开毕生绝学也只斗了三十余招。便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万心雨不愿意将她治于死地,是想抓活的找到玉坠而达到自已的目的。刘三绝则因白玉娇曾到他的庄上去盗財杀人而怀恨在心,所以他却绝不手软。那一双虎头双钩上下飞舞,指东打西指南杀北。双鈎竟似闪起千百道精芒冷电将白玉娇紧紧地困在这精芒冷电织成的幕网中。白玉娇只能施展开绝世身法“鬼王换形” 免力游斗。片刻之后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万兴雨的宝刀突然一式“孟德献刀” 抖出数道刀影向她疾划而来。万忙中白玉娇只得又是-式“鬼王换形” 避过。背后刘三绝的双钩早到,-下子勾住了右肩的衣服,她急使-招“金蝉脫壳” 矮身奋力前窜,只听“嘶啦” 一声,上衣竟然被拉破了。洁白如玉的后肩背上露出了-颗如銅銭般大小血红的六角形的胎记。刘三绝看到这块胎记脸色倏变,不知是惊是喜是悲是痛。急冲过去拦住了万心雨:“:万兄且慢动手。”他又看着早已回过身来满脸羞红神色愠怒的白玉娇问道:“请问姑娘你家住那里?双亲可还健在?”
白玉娇听刘三绝那十分郑重而又温和的问话,感到十分的奇怪。但终究不知他是何目的,竟然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道:“阁下问我这些是想认祖归宗吗?”
万心雨見这少年女子在強敌压境,陷入绝境的情况下,竟然还能谈笑风生神态自若,这是何等超然的境界和超凡不拔的气概。忌妒中加了一些敬佩。刘三绝对白玉娇这番羞辱自已的话竟然置若罔闻,那双虎目中竟然盈满了泪花,声音颤抖的继续说道:“姑娘切匆口出污言,我見姑娘后背的胎记,所以想起了我的女儿。故有此一问。姑娘可否能告诉我你的身世来源。”
万心雨暗想,这二人定有渊源,現在绝不能让他们相认,否則他们联起手来我们則危急了。所以,还不等囬荅已经挥刀扑到。只見重重刀光漫天飞舞,并隐挟着风雷之势,宛如排山倒海一般。刹那间一丈方圆尽在他的刀光的笼罩之下。这是他穷数十年之力而发出功力最大的一招,也是他在不得已的情况而不得不发的一招。如果单打独斗白玉娇要略胜于万心雨,所以她見万心雨这来势汹猛的一招虽惊而不乱,轻笑一声,身形倏然一偏如游臾逆浪,快得令人难以形容,一下子就欺到了万心雨身前,寒芒疾发直点他、的“将台穴”。 这也是白玉娇冒险相拼的绝招。万心雨料不到白玉娇会如此行险,惊怒之下身形斜掠跃开了数步,妙到毫巅的避了过去。然后再度窜上,与白玉娇直斗得尘沙飞扬,浓雾渗渗。
此刻的刘三绝已是十分矛盾和犹豫不定,他不知道此刻到底去帮助谁。他这次应邀而来只是了报白玉娇盗財杀人之仇的。岂知这个盜财杀人的少女的-个胎记让他举棋不定,因为他十八年前丢失的女儿的后背也有一个与这样相同的胎记。世界上相貌相同的故然不少,可象这样的在同一个地方同样大小同样的胎记似呼还是少見。难道这少女真是自已的女儿?只有弄清楚之后才能确定去相助谁。他想到这些便奔到了陈圆圆的面前,他十分清楚只有这个妇女才会知道。可当他借着火光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妇女时更惊讶得颜面失色,只見这妇人宛如深闺少女粉琢玉美。脸似桃花,眼若秋水虽然两鬓那条岁月积累的皱纹掩去了她年轻的岁月,已届不惑之年,可仍然掩去不了年轻时的那种羞花闭月之貌,沉鱼落雁之容。声音颤抖的问道:“你……,你是吴夫人?”
陈圆圆也已经认出了他,惊喜的说道:“你不是刘云鹤将军么?你还好么?”
原来,刘三绝叫刘云鹤,是吴三桂秘密卫队的统领。因为秘密,连他的五大护卫都不知道。吴三桂事败后,刘云鹤只好解散了卫队,更名刘三绝隐居起来。此刻突然见到旧主的夫人陈圆圆,不由他除在了沉痛的囬忆中,半晌才慢慢地说道:“王爷失事之后,我知道朝廷一定不会放过我们这些王爷的旧臣,于是我便不辞而别离了官场埋名隐居之后,过上了田园生活,谁知十几年前我唯一的女儿被人拐卖了。我虽然四处寻找始终下落不明,我于是就去抢霸别人的财产田地房屋等以发泄我胸中的怨愤,就这样过着非人的生活,岂能会好?”说着-股浊泪含于眶内,继续说道:“刚才見到白姑娘身上的那块胎记与小女一般,不知是巧合还是……?”
陈圆圆思虑了一下说道:“玉娇是慧真师太+八年前在一个人的手里买囬来的,那时她还不到一岁。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世。只是后来听她的师傅慧真师太说,她是被拐卖到这里的,当时的童名叫秀莲。”
刘三绝听到这里泪水喷涌而出,这不正是自已的女儿秀莲么,不想現在竟与自己朝思暮想,日夜思念的女儿拼死相斗,这是自已的罪孽啊!就在他惭愧內疚的时候,突然听到万兴雨那阴冷的声音传来:“小丫头,放下兵刃吧!”‘呛啷“一声显然是宝剑掉在了地上。他大惊之下撒手就是数玫銅钱镖打出的去的同时飞身扑到。
万兴雨眼見就要将白王娇毙于刀下,不想刘三绝竟发来了数玫暗器,他只得挥刀拔打,白玉娇躲过了此劫,大怒之下愤愤地问道:“刘兄何故卖友助敌?”
己经奔到近前的刘三绝急忙倍笑道:“万兄有所不知,这少女是我十几年前丢失的女儿,因此还望万兄看兄弟的薄面放过她们。”
万兴雨冷冷地看着刘三绝暗自寻思:刘三绝即然认了这个女儿,一定会与我反目成仇的,看来今日决不可能善罢干休。不过自已是朝庭命官,难道刘三绝还敢抗命不成?想到这里他有恃无恐的厉声说道:“刘兄岂不知在下是在捉拿朝廷要犯吗?”
刘三绝迟疑了-下然后苦笑道:“为弟固然知道万兄之责,可……可是这少女确系我失去多年的小女,还望万兄网开一面。”
万兴雨看了看刘三绝,又看着陈圆圆略思-下激将着问道:“刘兄是否被那滛妇的姿色所迷而悮信馋言?”
刘三绝見万兴雨让自已在初相认的女儿面丧失颜面,禁不住怒火顿起肃容说道:“刘某自知在江湖中声名狼藉,那是因为别人盗走了我的女儿让我怀恨在心,所以我要报复,也要让一些人尝尝失去亲人,甚至家破人亡的滋味。所以我便变得凶狠残忍,无恶不作起来。可現在我見到了失去多年而无时无刻不在朝思暮想的女儿,岂可为了女色而弃良知于不顾而再次失去女儿呢?”此话说得白玉娇秀目盈光。骄横抜扈的万兴雨那心髙气傲目空一切的脸上杀机陡起,狞笑道:“你即然要全力维护要犯与朝廷相抗,那我也就只有成全你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物要向空中抛去。刘三绝知道这是万兴雨召集同伙而放出的信号,于是他急忙用铜钱将万兴雨的抛出去那物打落在地。暗想道:現在即然已经与他为敌就要与他刀兵相,于是冷冷地说道:“阁下即然如此绝情,刘某为了我的女儿也只好与你刀兵相加了。”话未说罢,分上中下又打出了三玫铜銭镖,身形也尾随镖后,双钩已经夹杂在飞镖之中象出海蛟龙般的翻翻滚滚地同时向万兴雨扑去。
万兴雨只顾拨打着暗器,突見人形卷着钩影如流失巡空电闪而至,虽然他身经百战,还是不由的打了个冷颤,百忙中倒转剑鋒,-式“横截巫山” 向钩形截去。身形同时后后跃开。只觉右肩一凉,-条红蛇顺着肩头滑了下来。他此刻羞怒交集,瞪着一双阴鸷的鹞鹰眼,狠狠的看了刘三绝半晌,然后冷冷-笑,阴森森地说:“阁下即然不听我的良言相劝,-力维护朝廷钦犯,与我为敌那就请你接老夫几招。”说着,挥刀化出数道光幻,罡风如幕直扑刘三绝。时间紧迫,刘三绝也求速战,于是舞动双钩展开绝学与万兴雨狂呼狠斗。
白玉娇开始见刘三绝要认自已为女儿那里肯信,现在他与义母的一番话后竟然为救自已而不惜与万兴雨反目成仇拼死相斗时,她又不得不信了。可她的确又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在睡梦中常常梦見自已的父亲是一个心地善良疾恶如仇的大英雄,哪象是这位仗势欺人无恶不作的大恶霸。可他说是因为自己的丢失才让他变成这样不理智。现在的突然重逢相认,让她不知是喜是悲,是欢是愁。更不知该相认还是不该相认这个“可恶” 的父亲。她心绪分乱犹豫不决的如痴如呆的站在那里想着自己的心事。
就在白玉娇想着心事的时候,一团红影电闪而至,一阳指早已点中了万兴雨的穴道,另一掌则拍在刘三绝的胸膛上,刘三绝口喷鲜血甩出一丈多远。还不待白玉娇反应过来,这团红影挟着一阵狂风早已扑向了吴悔和燕云天。燕云天虽然机警过人,可是这快速的变故让他想分出敌友的一瞬间,燕云天和吴悔都没能逃脱被击中的噩运,一下子甩出一丈多远。这时白玉娇才看清楚来人竟是吴悔的师父,那天自己从万兴雨的手中救下来的灵智方丈。大惊:“方丈,你,你!”她不明白方丈为什么在伤到他人的同时还要伤到自己的徒弟吴悔。
来人正是灵智方丈,见这些号称江湖一流高手在自己的偷袭下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不由得豪气顿起狂笑道:“你们可知道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万兴雨身子虽然不能动弹,头脑却十分清楚,他这时才恍然大悟:“你也是为了玉坠而来?”
灵智讥笑道:“你现在才知道?可是已经晚了。”
万兴雨还是疑惑地问道:“玉坠既然在你的手中为何不直接去寻找到另一支而取到宝藏。”
灵智笑道:“且不说夫人将另一支玉坠不会给我,即使夫人将另一支玉坠给了我,得到了宝藏,你和范锦会让我独享富贵吗?
万兴雨恍然道:“所以你就向朝廷举报说天龙寺中有藩王的余党,朝廷就派我来抓吴悔。你又将吴悔放出天龙寺,并让吴悔带着玉坠去寻找范锦。”
灵智笑道:“你说的一点不错,我只是想让你和范锦斗个两败俱伤。夺玉坠的事是让贪婪成性的燕云天和上官羽来完成的。因为他二人只要得到宝藏一定会自相残杀的,我那时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岂知他二人求宝心切,于你之前跟踪了吴悔,并且与范锦斗了个两败俱伤,最后让你插了进来。”
万兴雨思索片刻,似自语地说道:“在霸王镇上你见我与燕云天还有刘三绝走在了一起,怕吴悔的这支玉坠落在我们的手中,你便救下了吴悔和白玉娇?”
吴悔呆呆地站在那里听了半晌,让他伤心欲绝,他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一个现实呢?在他的心目中这位 慈眉善目的师傅就如同自己的父亲一般照顾和抚养着自己,并将自己培养成了一个可与武林一流高手相媲美的江湖好汉。可现在又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这也让他想起了范锦曾经说过这些人不会放过他们父女的。原来竟然是自己最崇拜和尊敬的师傅。就在吴悔痴痴的呆想的时候,万兴雨已经冲开了被封闭的穴道,身形闪电般地欺到了灵智的身前掌向他的胸膛拍去。灵智打吼一声,中掌的同时一个“鹞子翻身”一式“足踢绣球”竟也踹中了万兴雨的小腹甩出一丈多远。二人都受伤颇重,急忙打功疗伤起来。
“阿弥陀佛”。众人随着声音看去,一位慈眉善目约六十多岁的老尼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人群之中。这时老尼慢慢地来到灵智的身边说道:“阿弥陀佛,佛法称‘贪嗔痴’为三毒,大师修炼十数载如何还看不破这个‘贪’字。佛说万法起于缘,如果没有缘得到之后也会灰飞烟灭的,大师何必自增烦恼呢?”
白玉娇见这老尼竟然是自己的师傅慧真师太。原来少林庵离这里不远,夜里师太发现这里火光冲天于是她便向这里奔来。正好听到了万兴雨和灵智的一番话。灵智听这位老尼的这番话冷笑道:“古语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衲久困寺中清茶淡饭,粗衣俗食,怎不贪恋那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生活。再说老衲为了这批宝藏也曾立下过汗马功劳。我是理所当然的所得者。”
慧真师太笑道:“亦有亦无,似相非相,一切都如过眼云烟,方丈怎么还是这么执着。”说着她走白玉娇的身旁,取下挂在白玉娇脖颈上的鱼坠和已经从陈晓燕手中抢回来的那支玉坠,将两只玉坠用手一扭,玉坠断为四节,从玉坠中掉下来两个纸团,慧真师太将两个纸团分别掷给灵智方丈和万兴雨,灵智打开一看,上面竟然写着一个“絪”字,他呆呆地看着万兴雨。不想万兴雨此时也在呆呆地看着灵智。半晌二人几乎同时将手中的纸团抛给了对方,灵智一看万兴雨的这个纸团上面写的竟然是一个“缘”字。合起来正好是“姻缘”二字。二人呆了片刻,象自语又象问对方:“怎么会这样?”
惠真师太善意地笑道:“当年藩王和尚可喜,耿精忠两位藩王饮酒时,谈到自己的五大护卫对自己忠心耿耿可托其大事时,耿精忠则不以为然,,让藩王故布藏宝疑阵,以试众人之心。岂止事隔不久,吴藩王起事事败,临别时让夫人陈圆圆要监视常常放荡不羁,直言忤逆的范锦。岂知,恰如其反,范锦却视宝藏如无物,对藩王中心不二,宁死不悔,矢志不渝。而深得藩王欢心的二位却背信弃义,恩将仇报。并杀害了自己另外的两位结义兄弟。你们九泉之下你们有何面目去见藩王?”
灵智呆愣了片刻,疑惑地问道:“你是谁?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师太微微地笑道:“你仔细地看看我是谁?”
灵智仔细地看了半晌,大惊失色;“你,你,原来是你?”
原来慧真师太曾经是吴三桂夫人陈圆圆的贴身侍女兼侍卫,数十年前灵智暗恋慧真师太的仪表和绝世武功,可慧真师太却对灵智的华而不实而反感,暗中却憨厚率直的范锦往来。灵智羞愤之下,便在吴三桂的面前搬弄是非,开始吴三桂并不理会。可日子久了,是非多了,再加上范锦又不顾场合的直言不讳让吴三桂十分的不喜欢,所以又不得不让吴三桂相信了。于是吴三桂便将慧真师太赶出了吴王府。慧真师太悲愤之下来到了少林庵出家做了尼姑。此时慧真师太看着灵智平静地说道:“是啊,事隔数十年了,早已是星转斗移,物是人非。又有谁还记得过去发生的事呢?”停了片刻,有些伤感的继续说道:“只有两种人是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一种是心术不正,搬弄是非,陷害他人的人;一种是因受害而背井离乡,亲人分离而伤心的人。前者因为违背了人道,受到了良心的谴责而惶惶不可终日。后者却因一生不能与情人终成眷属而悲愤和遗憾。”
灵智听到这里羞愧得大叫一声挥掌向自己的天灵击去,立刻脑浆迸裂,倒地而亡。
见灵智倒地而亡,万兴雨面沉似水,双目尽赤挥刀向自己的胸口插去。慧真师太见灵智自绝而亡,早有准备,手中佛珠早已出手,打在万兴雨的手腕上,宝刀落地。
慧真师太说道:“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自残此生徒有何益。施主何不皈依佛门,脱离红尘普度众生。
万兴雨心中一动,马上谢道:“罪人万兴雨这里拜谢师太的引渡之恩。”说着,向慧真师太深深地鞠了一弓。然后向少林寺的方向奔去。
吴悔和白玉娇在慧真的帮助下疗好了内伤,忍着悲痛掩埋了白玉娇的生父刘三绝和陈晓燕。带着母亲陈圆圆回到了二人初渉爱河的那个幽谷,过上了爱意绵绵男耕女织的平静而优雅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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