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桂林。我的心是格外期待与沸腾的。犹记得儿时课文《桂林山水》中那些优美的文字，这无疑会对我们产生无限神往与经久诱惑。桂林是典型的山水城市，天生丽质的自然山水是构成桂林城市景观的基本元素。“城窄山将压，江宽地共浮”（李商隐），“千峰环野立，一水抱城流”（刘克庄）。这是秋天的桂林，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所谓“智水仁山自古今”。史料载：桂林之名始于秦始皇三十三年（公元前214年）：“此地江源多桂，不生杂木”。换言之，即是桂树成林也。
金色十月，正是桂花飘香时节，我们是在画里行，也是在桂花中行。我尽兴沐浴在桂林的秋阳下。青翠的山峰，不时这儿露出一角，那儿又飞起一座。有时，车子还在行进中，还远离将至的景点，便已经真切地感受到了“桂林山水甲天下”的魅力了。早晨起来，打开窗子，便有一片青葱翠绿的山色扑进旅馆里来，无论是走在街上，坐在车里，我的身边，分分秒秒都仿佛有一层透明的岚光在浮动；我的呼吸，丝丝缕缕都仿佛缭绕着浓醇瑰丽的桂花香。以至于回到合肥后，我敏感的嗅觉中尚留有醇厚的桂花余香。
我喜欢桂林。山环水抱之中，清风缕缕，满目葱茏，不禁让人通体鲜爽滋润。柳宗元的“桂州多灵山，发地峭竖，林立四野”是最为耐人寻味的了，与我们江淮之间山脉连绵不尽相同，这里的山峰平地拔起，遥相呼应，千姿百态，若隐若现，极富层次感，既是天造地设的自然之山，更是仁心仁术神构的审美之山。漓江的水是清澈见底的。感觉像是笑盈盈的青春女子，柔媚艳美、云英缤纷。忆儿时，我曾写过一篇作文《我爱家乡巢湖》，内有一段颇为自得的句子“清清的巢湖水”，结果我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王根林红笔一挥批到：“水本浑如汤，何来湖清清？”而今见到如此清的江水尤其觉得惊喜。难怪大诗人韩愈诗兴勃发，吟诵出“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的佳句来。
桂林——籍贯在我国广西，却是一位世界级山水画大家。在我想象中，他是一位鹤发童颜的美鬓公，睿智风趣，精神矍铄，热情好客，爱山乐水，仁智双修；他常年着青衫布履，一袭儒雅秀逸之风。至于桂先生是何时开始他的“丹青问道、墨语人生”的，则可溯源到几亿年甚至几十亿年前。有道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桂林山水是最能体现中国传统水墨画特质的。桂先生秉承“自然天成，宛若造化”、“凡画山水，意在笔先”宗旨，技法洗练、简捷、明快，展现“山谷郁盘，云水飞动，意出尘外，怪生笔端”和“千岩竞秀，万壑争流，草木蒙茏其上，若云蒸霞蔚”之境。桂先生让自然美频仍地刺激着我们的感官，以丰富“心源”，大写意地为我们提供了主观融会的对象，品味到了道家和佛家“物我为一”的审美情趣。
桂先生总是很忙的，他每年接待中外游客1400多万。美到极致的大自然风光、多姿多彩的少数民族风情、厚重的历史文化底蕴、深深地吸引着中外游客以及多国元首前来观光旅行。桂先生应接不暇，分分秒秒、时时刻刻都穿梭在桂林与阳朔之间，在两江四湖上，在古桥梁、古景区、古建筑之间，面对一拨拨远道而来的客人，讲解、剖析着他的一幅幅举世无双的山水画卷！
分身乏术，桂先生实在无暇顾及我们这个十一人的小团队，派出他年轻的助理——广西漓江数字化国际旅行社有限公司导游常加兵，小常是山东泰安人，大学毕业后，为了爱情而留在桂林作了导游，还有一位中年司机，清瘦精干的伍师傅，来全程接待我们。跟小常聊天时，他说自己很幸运，他热爱桂林这座城市热爱这份导游工作；在山东老家，还有哥哥嫂子帮助照顾父母，关键是他嫂子人好，对老人孝顺。这样，他在桂林也就能安心地带团，力求让天南海北的游客在桂林玩得开心、舒心！小常还告诉我，桂林的导游证已经排到了两万多号，也就是说，桂先生的助理，遍布在山水桂林的16个风景区和数百个风景点中。这在常住人口只有90多万的城市，实在是一大奇观。众所周知，桂先生还有一位名气很大的女助理，她就是壮族歌仙刘三姐——桂林山水的形像大使哦！
我们第一天是“畅游环城水系，神龙幽谷戏水，千年古镇寻梦，融入漓江人家”。我在古东生态瀑布群“走瀑戏浪”，真正是换一种方式体验了一把游山玩水的乐趣 ——戴头盔，穿草鞋，裹雨衣，全副亲水装备，手抓着铁链沿光滑石壁人工开凿的足印，迎着飞落而下的由地下泉涌形成的多阶串连的瀑布向上攀登，以半百之躯聊作少年狂。我们这些普通游客还以王爷身份在靖江王府走了一回王道，但在探究“甲子太岁”文化真谛面对店家倾力推介的“太岁拓片”等价格不菲的商品时，我方才记起自己囊中羞涩的平民身份。我们登有“岭南文脉“之称的独秀峰顶纵览全城美景，在众多的摩崖石刻中寻到了“桂林山水甲天下”的出处。漓江东岸大圩古镇，已有1900多年历史，是广西四大古镇之一，青石板小街古色古香，两旁摆满古玩字画，老宅院、旧家俱一应俱全，古老的建筑，比比皆是，扑面而来的古韵民风，感觉很新鲜、很奇妙。在大圩古镇，一道很特别的防火墙引起了我的注意，砖砌泥缝并无二样，只是它高大的闸门是被榫在墙头上的，一旦发生火灾，防火闸门落下即可阻住火源。我们一行人悠哉游哉徜徉、在摊位前逗留、问价，闲庭漫步。这时刻，曾经急火流星赶着上班、赶着做饭的时间不重要了，我们的或轻微或尊贵的身份也不重要了，我们都是这个精彩世界的看客，我们都是大地之子，这便已足够！
游程第二天，我们即自下榻的宾馆乘车启程，赶往漓江景区磨盘山客运中心码头。漓江素有“水绕青山山绕水，山浮绿水水浮山”之仙境。“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虽然游船豪华舒适，谁也不肯在舱中闲坐了，纷纷登上甲板，扶栏观景。63公里的水路将近5个小时的航程中，我只在客舱里匆匆吃了一碗泡面，余下时间就是呆在甲板上，用眼睛和镜头捕捉美景。“百里漓江，百里画廊” 尤以桂林至阳朔段为最佳。我们沿途欣赏了冠岩幽境、杨堤飞瀑，草坪风光，童子拜观音，浪石烟雨，兴坪胜景等。难怪桂先生有炉火纯青的绘画造诣，原来他的“神笔峰 ”在此——“神笔闪闪放豪光，一挥大笔写江山”。漓江鲤鱼也不寻常，因贪恋两岸好风光，宁愿千年挂壁上；还有那美不胜收的“桃源秀色”——“桃源此处好风光，群峰当中有月亮”；印在第五套人民币20元背面的图案就是漓江名景“黄布倒影”——“黄布滩上青山顶，奇峰倒影草青青。分明看见水清浅，船在青山顶上行”。
游船上那名短发黑肤的女摄影师声音都有些嘶哑了，她捧着相机忙着给预约登记过的游客拍照——因为游船全程中途不停，每当驶近两岸名景时，想要把握拍摄的最佳角度，时机稍纵即逝，而这时的甲板上总是挤满了人，观景、拍照，每个人都像喝了蜜糖一样，身心都显得非常陶醉，“啧啧”赞叹声、“咔嚓”拍照声，不绝于耳！……哎——前面的船家，请求您放慢些航速，让我们再多看一眼那“莲花群”吧——“我坐扁舟随意看，果然千朵碧莲花”；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更有那“自古山如画，而今画是山。马图呈九首，奇物在人间”的“九马画山”——陡峭的石壁，直立在岸边，由于千百万年风雨剥蚀，岩石轮廓层次分明，就像是无数山峰叠压在一起。这些轮廓的线条，层次的明暗，色彩的变化，使人们把它想像成为九匹骏马，它们或立或卧，或仰或俯，或奔腾跳跃，或临江漫饮……
人在桂林画里游，一不小心就醉了！清人张潮在《幽梦影》一书中说：“有地上之山水，有画上之山水，有梦中之山水，有胸中之山水，地上者妙在丘壑深邃，画上者妙在笔墨淋漓，梦中者妙在景象变幻，胸中者妙在位置自如……”说的正是桂先生笔下的漓江山水吧！我以为，凡世上好山好水皆是天作之合——山因水而灵动，千奇百怪的造型如惊涛怒浪，层层叠涌，前呼后拥，气势逼人；水光被山色氤氲得更加幻化无定、蒸腾多姿。青山连绵，倒映在水中，就是一幅幅流动的画，可定睛细看，那沿江攒聚的山峰皆瘦骨嶙嶙、气质孤绝，根本无法攀爬……千仞奇峰，仿佛就在船舷边，近到伸手就能触摸得到。这便让我想起那首令桂林名满天下的“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堪称甲桂林。群峰倒影水浮水，无水无山不入神。”我感叹着桂先生的一支神笔，绘制出这一幅幅绚丽多彩的神奇画卷！
桂林的溶洞也让人惊艳，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这里被展示得淋漓尽致，甚至令流淌的时间也驻足成永恒。银子岩贯穿十二座山峰，全长达2000多米，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洞内汇集了不同地质年代发育生长的钟乳石，晶莹剔透，洁白无瑕，宛如夜空的银河倾泻而下，闪烁出像银子、似钻石的光芒，所以称为“银子岩”。洞内幽暗，潮湿的石阶路有点儿曲折有点儿滑腻。导游阿妹手持电筒前面带路，时时提醒大家小心行走。但见洞内小厅连大厅，导游阿妹一边讲解一边移动手电筒，千姿百态的石笋、石柱、石幔林立，形成瑰丽奇绝、妙趣横生的奇特景致。无法形容银子岩钟乳石的壮观以及带给人的震撼，宛若身临冰清玉洁的艺术画廊，它们动辄高达丈余，蔚然成林，皑皑如史前冰川，延绵着说不尽的高贵和冰冷！更有一处：那万道银针一般的钟乳石齐刷刷沉到了水里，如整个的冰山沦陷了，制造出万丈深渊的神奇效果，让我们几度疑惑，胆战心惊而不敢前行。来到大厅，我疑是进入异彩纷呈的蓬莱仙境，亦如到了灯火通明的不夜城，奇之又奇，悬之又悬，惊之又惊，妙之又妙！,处处浮光掠影、五彩缤纷——紫色诡秘莫测，红色热情奔放，蓝色沉静温柔，这是怎样的一幅人间仙境啊！
第三天，我们来到位于桂林阳朔月亮山风景区“十里画廊”的天籁蝴蝶泉，源于岩洞中有一酷似蝴蝶的钟乳石而得名，内有蝶洞、蝶山瀑布、蝶桥、蝶缘、蝶厅等景点，当代著名诗人贺敬之亲笔题辞为“天下第一蝶”的帝王蝶约280平方米大小，堪称天下一绝！以生态旅游为主题，集奇山、秀水、田园风光为一体，并以原汁原味原生态的侗、苗风情而弛名，是阳朔山水的典型代表。我们穿过原始吊桥，绕过蝴山栈道，从蝶桥步入曲径通幽的蝶山石林，登高望远：“不到蝶山顶，不知阳朔景”。如诗如画的美景尽收眼底；在侗寨的回音广场，我们与侗哥苗妹欢聚一堂，倾听有“天籁之音”的侗族大歌，观看侗族姑娘曼妙的舞姿。仿佛来到超脱喧嚣尘世般的仙境！身着民族服饰的主持人、银水侗寨的101代寨主说的一句话倒是颇值得我玩味，他问坐在看台上观赏演出的游客，艳装表演的姑娘们美不美时，得到我们肯定的回答后，他说：“如果不漂亮也只能这样了。因为侗寨里更漂亮的女娃，都到广东，到深圳，到更远的地方打工去了。她们不要唱咱们的侗族大歌了，她们唱唱流行歌曲便能够赚大钱了。”他话锋一转接着说出一段发人深省的话：“所以我更应该感谢大家，正是你们来到桂林，来观看我们的演出，才使得我们民族歌舞得以生存并延续下来。”我抬头看到一条红色横幅这样写道：“民族文化不仅属于我们，也属于你们，更属于世界！”
阳朔遇龙河素有“小漓江”之称，是电影《刘三姐》拍摄场景，我和妻子坐着竹筏顺水而下，这时正是夕阳西下时，桔红的太阳渐渐沉没在山后，金色的余晖洒在水面上，犹觉得别有一番风味。阳朔不仅浓缩了桂林山水的精髓，刘三姐的歌声更使阳朔山水具有了独特的人文气质。在遇龙河的竹筏上缓缓地漂流，神思恍惚地想着那漓江烟雨，烟雨中的漓江，是如何落在桂先生的画布上，一派迷离如朦胧诗境。忽然船行到陡然而下的水坝，竹筏尾部高高翘起，来不及抬起的双脚被水冲了个精湿，像个孩子似的开怀大笑—— 久违了的澄明快乐一片、一片地开在遇龙河上。那种纯真美好的感觉只有在桂林、在现实生活之外的画境，才能找得到吧？！
到了夜晚，我们仍然兴趣盎然，成群结队，自由自在的踏着阳朔独有的青石板路，领略充满异国醉人情调的洋人街——阳朔西街。自由漫步桂林正阳步行街，慢品桂林市井生活。古人画山水是静态的，而张艺谋的《印象刘三姐》，则把桂林的山水动态化了，浩大的山水实景，曼妙的水上舞台，如诗如幻的舞蹈，飘荡在耳畔天籁般的歌声，充满着灵动、秀逸的原生态美感，给观众一个很宏大、精美的视觉盛宴。观看这号称世界第一幕实景山水剧，我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灵的震撼！
我们还乘船游览了“一江四湖”——桃花江、榕湖、杉湖、桂湖和木龙湖，它们天然构成了桂林丰富的环城水系。早些年，国家为了开发桂林旅游资源，经过十几年的改造，奠定了一个“城在景中，景在城中”的新桂林，今日的两江四湖，衔江接湖，飞湍瀑流，奇峰倒影，清波拍岸，芳草缤纷，佳木繁荫，沿湖岸线，斗折蛇行，座座新桥，景趣相溶，各呈异彩，亭台楼榭，错落有致，交相辉映。更有船闸济舟，山环水绕，名胜尽揽。如夕阳西下，万盏齐明，灯火阑珊，双塔映月，桥跨银河，宋街连城。为甲天下之桂林山水锦上添花，令中外游客乐不思蜀。我们还游览了桂林城徽——象鼻山的水月风情，领略“水底有明月，水上明月浮。水流月不去，月去水还流”的美妙奇观。船在水上游，船在城中行， 我们还兴致勃勃地观赏了桂林之眼的穿山、亭亭玉立的塔山，状若北斗七星的七星山，栩栩如生的老人山、桂林江山汇景之地叠彩山以及有漓江守护神之称的伏波山……
在桂林，我听到导游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无论到那一个景点，都是“不走回头路”。这个说法好！人生无悔，也不能后悔，我们不走回头路。每到一个新景点，我们都会走马灯似的，得到一个新导游，以至于我都记不住她们的模样。导游一边走一边说，腰上缠着扩音器的黑线，伶牙俐齿的嘴巴一律对着探头似的小喇叭口，不管是男孩、是女娃，声音都是柔和与甜美的，讲解也是细致和丰富的，银子岩的洞导阿妹，在中途休息时，甚至还即兴为我们唱了一段“刘三姐”。就像桂先生给我们派来的助理——导游常加兵一样，这是一群高素质的导游队伍。 当年陈毅来桂林时留下一句名言：“愿做桂林人，不愿做神仙”。能够成为桂林人，与美景朝朝暮暮相守，他们无疑又是非常幸运的！
车子在行驶中，路过所有能够遇见的名山、古塔、庙宇、景点，导游小常都会不厌其烦地指给我们看，讲解景观特点及历史渊源。每到达一处新景点，或晚上逛夜市时，他再三嘱咐我们要注意财物与人身安全。直到在香江酒店用过最后一顿桂林风味的“桂花宴”。小常安排好一辆的士，把我们合肥、北京、内蒙古三拨团友，分别送往车站和机场。因为一时忙乱，小常把为我们精心准备好的桂林特产：每人一袋“白果仁”和“罗汉果”落在伍师傅的车上，待发觉后，小常又打的士司机手机，让他停在路边等，自己则一路撵了来。这是夕照下的桂林，光线正在暗淡中，交通开始繁闹了，透过车窗，我看到马路对面，小常从伍师傅的车上下来，他提着四个粉红色的印有“奢品桂林”的布袋子，在车流中急急地穿插过来，我和团友张哥赶紧迎上前去，接过这份沉甸甸的礼物，再一次握手道别。
但凡风景奇、诡，绝美之地，我们常给出“鬼斧神工”这四个字，不单是仓颉造字而来，也似是天地造化而出，淋漓尽致，出神入化，浓墨重彩，淡淡一笔，叹为观止！我们乘兴而来，满载而归——匆匆4日舟车行旅，桂林画里行，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且留待余生慢慢地品味！—— 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驾着属于青春的那趟列车飞奔疾驰，两旁的风景呼啸而过，一路播撒着坦荡欢喜——那一幕幕每每忆及，就好像长得没有尽头，也许，我就是潜意识里，希望她——永、无、尽、头……
感谢桂先生的山水盛宴，她是我们美丽祖国一颗璀灿的明珠，她惊世骇俗的瑰丽，丰富了我贫穷的心灵，抚慰着我忧郁的人生。感谢导游小常和司机伍师傅，陪伴我度过生命中最值得留恋的几天，感谢在银子岩为我们唱《刘三姐》的那个娇小美丽的洞导阿妹——善良、友爱、好客、文明的风尚，是桂林山水另一张金贵的名片：珍藏在山水之外，在我的心里！
写于2013年10月15日深夜
原载《 百姓寻梦-首届大爱兆雪杯全国文学大奖赛文萃集》、《旅游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