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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堂镇奇案

作者：郭超发布时间：2009年1月1日阅读数：1082 查看评论

连日的阴雨，地上的一切都显得潮湿。人的身体也似乎散发着一股呛鼻的霉味。
　　皇浦松的右臂一阵阵的酸痛。近来，他经常彻夜难眠，一种是这风湿，一种则是心病。失眠使他憔悴了许多。
　　前不久，金堂镇出了一起谋杀案。死者是一外地流浪来的女子，先杀后奸。说起来让人难以置信。这是金堂镇十几年来出的第一大案。皇浦松治下的金堂镇是闻名遐迩的平安镇。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曾是人们引以自豪的壮语。然而，这平湖里突然砸进一块巨石，谁能想得到呢！
　　嫌犯是镇里的更夫老佘头，他是唯一的发现死者的，也是唯一敲响惊堂鼓的，老佘头现在被关在监号。他的苍老暗哑的呼声倾诉着怨屈。可是谁能证明不是他干的呢？更何况他当时酒气熏天。我们相信他是一个老实本份的人，可是我们也不否认酒后无德。
　　皇浦松的心病就在这儿。一方面他要秉公执法，一方面他又怕屈杀子民。一向擅于推理分析的他依然迷糊不解，这件案子真是太辣手了。在等待皇上的御批时，皇浦松吩咐狱卒一定要善待老佘头。老佘头也算因祸得福，过了一阵前半辈子从未有过的舒心日子。
　　夜里下了一场暴雨，雷明电闪，着实惊吓了不少人。早膳后，一家人在客厅闲聊，女儿道：爹爹！昨夜好大的雨，那么响的雷声，你在回廊里不怕么？
　　皇浦松一笑：又耍你爹，深更半夜我怎么会在回廊里？
　　玉儿认真地道：爹爹你是在回廊里吗？谁糊弄你。
　　皇浦松愕然了。有这回事儿？
　　玉儿道：昨儿夜里风吹开了窗，孩儿冻醒了，起来关窗，看见你在廊里度来度去，孩儿以为你臂疼难眠也就未惊动你。皇浦松暗想，昨天我睡得怪好哇！并未出过房，奇怪。
　　是日，皇浦松来到监号看望老佘头。老佘头精神矍铄，红光满面，哪儿像坐牢的人。
　　“啊！老人家，一向可好？”
　　“托大老爷的福，我在这里吃好喝好，比在家强多了。”老佘头感慨地说“大老爷我不再喊怨了，你就让我在这儿呆着吧！”
　　皇浦松面有愧色：不满老人家，我皇浦松自认为官清正，可是这次也给弄糊涂了，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线索。您老能再给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老佘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大老爷，说来你别笑小老儿贱骨头，那天傍黑我在镇东头黄寡妇家多喝了几碗黄酒，那黄酒味儿真地道，浑浑糊糊出来打更，腾云驾雾似得，后来，后来我困了就蹙进寺里睡着了。醒来时发现了那女孩儿，吓得我魂不附体，慌慌忙忙跑到黄寡妇家里去了。天亮后，我以为是做梦，又到寺里看真切了才去打了惊堂鼓。
　　皇浦松听他说得跟当初毫无二至，心下默然不语。老佘头突然眼睛一亮：大老爷，你不是碰见过我吗？
　　皇浦松疑问地：碰见过你？何时？
　　老佘头：当天晚上啦！我还跟您说话呢！我说大老爷晚上也出来寻视？你没理我，埋头走了。
　　皇浦松惊诧了。有这等事儿？
　　“千真万确，我眼睛好使着呢？”
　　整天整天地，皇浦松在迷迷惑惑中度过。不几日，他忧虑成嫉，病到了。
　　神医赛华佗给请到了床榻。
　　皇浦松疲惫难支：夫子可知魂魄出巧之疾？
　　赛华佗笑了：大老爷一介文官，也崇阴阳之道？
　　“非也，下官着遇怪事，愚钝难解，是以求询夫子，下官夜里安睡并未出门，人却见吾在户外游荡，是为何？”
　　赛华佗捻须沉吟半晌：大老爷似患此疾？
　　“何疾？”
　　“夜游症。也叫梦游症，此症乃精神衰弱所至，常夜夜游走而己不知。大老爷似患此病。”
　　皇浦松浑身一懈，长叹一息：此症可医？
　　“未有良方。”
　　皇浦松服了几剂安神补气之药，不几日，身轻气爽，好些了。然而，他的愁眉并未见舒展，常常陷入沉思冥想之中。一些许似曾经历的片段闪现脑际。皇浦松对那案子越来越清楚了。
　　皇上的御批回文已到，意为着速办嫌犯，无用上诉。
　　皇浦松领受圣旨，并未立断。他拿定注意，延长时日。
　　这夜，又下了暴雨。第二天早上，皇浦松询问管家，昨天我可梦游。管家傻呆呆地：大大大老爷，梦游。
　　当天中午，皇浦松请出老佘头，酒肉款待压惊，又拿出二十两银子嘱咐他回家去。老佘头涕泗滂沱，求大老爷开恩，让他在号子里度下半辈子。
　　皇浦松苦笑道：笼子再好，鸟儿还是要飞出去得。是夜，皇浦松急书表彰发往京城。
　　不久，皇上准其告老还乡，携家带仆回老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