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
刘智勇
其实岩已感觉到了源对他发出的爱的信号。
那日，岩去找一位家在校内住的同学下棋，一进校门便遇上了从教学楼下来的源。和源打招呼时，源脸上绯红，一幅惊慌害羞的样子。在同学家差不多玩了一个下午，岩才出来准备回家。一抬头便看见源抱着一把吉它，一个人坐在对面教学楼的三楼走道上。岩没有念到多少书，总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父母，辜负了他们，对不起自己生存的这个社会，但他绝对对得起自己眉下的这双眼睛——视力1.5都还不止。当岩走近教学楼和源打招呼时，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神，神态，那是他初恋女友曾对他有过的表情。小岩的心一激淋，莫非源对我……？但转念一想源不过是一个不懂事不成熟的小姑娘。
源是岩弟弟的同班同学，常到岩家来玩，所以就和岩也认识了，二十出头的岩总觉得比自己小三岁的弟弟是一个不成熟，不懂事的小孩子。对于弟弟的同学，岩当然也是这种看法。
一个周日下午，岩一人在家看电视。源来了，说是找岩的弟弟。岩说：“他到学校打球去了。”“是吗？什么时间回来？”“不清楚。”“那我可以等他一会儿吗？”“当然可以”于是，就把源让到了沙发上。他俩边看电视边聊天，源满脸洋溢着激情，象一朵灿烂的桃花。后来，岩妈妈回来了，源才说该走了。岩弟弟打球回来，岩对他说下午源来找过他。弟弟很是奇怪，说：“我们班下午在学校打篮球比赛，源是知道的。班里的女生组了个啦啦队为我们喊加油助威呢！她怎么还跑到家来找我？”已经有过一次恋爱经历的岩听这么一说，顿有所悟，但是又一想是否自己太多心了？
有人把爱情比作是迸发的火山，是抑制不住的，岩认为这应该是指男人对女人的爱。
当爱在源的心中象只小鹿一样蹿跳时，源不得不打开窗棂巧妙精细的向小岩表白。确切地说，源一直在忍受着单方面对岩的爱中煎熬。
那晚源拿着一本《不受约束的心》的散文诗，指着书中的一名柔声地问岩“我不懂，你给我解释一下好吗？”
岩不敢看源那双热浪汹涌的眼睛，径直接过书来一看，“……一半是火，一半是冰……”小岩顿时心跳加快，脸上发热。但他很快就平静下来。又翻了几页指着一句，缓缓递到源的面前，“……让那成熟来的迟一些，再迟一些！”源一看，那温柔，委婉的目光顿时浸满了晶泪，低头转身跑了。
岩伤了一个少女脆弱的心。那晚，他整夜都没睡着。他发现自己是个懦夫，一个女孩向自己大胆的表露爱心时，自己竟彷惶了。难道源不成熟吗？岩躺在床上，源的身影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出现，齐黑整齐的学生头，美丽娇羞的脸，丰满的成熟的身段。源的眼神和对他曾说过的话象激越的春潮撞击着他的心。此刻，岩才深深感到他弟弟的同学并不是他所认为的那种不懂事不成熟的小孩子。他早就该改变对他们的那种看法了。
夜色是模糊的，黑夜是清静的，深夜中的岩的大脑是最清晰活跃，感情也是最激荡细腻的时候。他下床来到书桌前打开灯拿出纸笔，很快就写出一首题为《源儿》的情诗，他想等天一亮就拿去给源看。
岩这几天的心情特别的好，他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亲。晚上他准备去约源出来。下午得先去洗个澡，源说他洗过澡后，头发又黑又亮，看上去特别的潇洒。
在澡堂，岩遇到了弟弟的同学详，当然也是源的同学。详和岩挺谈得来，尤其爱向岩请教些男女情感上的问题。岩总是以一个过来人的口气向详面授机宜。详说他们班上的女同学现在邪乎的很，不比学习，倒比起谁收到男孩的情书多，谁身后追求的男孩多。前几天晚自习，挨着他后面坐的源又拿出不知是哪个男孩给她写的题为《源儿》的情诗给他看。详说，这也不知这是第几个给源写情书的男孩了，大概是第N个吧！
岩的心此刻象遭电击般，他大彻大悟，神态变得沮丧，但即刻就消失了。他忽然觉得水太热了，转身抬手就把凉水开的大大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