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米的遭遇

（短篇小说，约4920字，）

黄朝忠

（一）

    白米，住在一个距集镇约30公里的农村小山沟。
    那年，白米高考落榜回家后，她便向父亲提出要去驾校学练车。父亲说：“孩子，去驾校学练车倒是好，得交3000元学费，听说还要进行四门的理论与实践考试，你能行吗？”
    “我能行。”白米说：“爸，只要您不心疼钱，准我去学，我保证能尽快拿到驾照。”
    “米米，钱，爸我不心疼，只要你有信心，学得会，巴能不得哦。”父亲沉默了片刻说：“好吧，常言道：‘家有粮石万顷，赶不上薄艺在身。’女孩子学个开车技术也好，说不定将来还能排上用场呢！再说，现在差不多农户都有私家车，待你拿到驾照，咱们有钱了也买辆私家车，你出门把老爸老妈带上，也风光风光摆摆阔。好吧，爸我给你支取5000元，一是用3000元交学费，二是剩的2000元作为你房租和生活费。”

“爸，不用租房住，我有个高中同学叫谷穗，她就住在清明镇街上附近，我俩既是好同学，又是好姐妹。去了后，我就在她家吃住，多少给点钱，她父母也不会说什么。”

    “嗯，那太好了，你明天就去吧。”父亲点头说。

第二天上午，白米怀着激动的心情在村头坐上了开往镇上的班车。车快到时，白米给同学谷穗打手机说了来意后，谷穗高兴极了。她说：“白米，你来镇上驾校学练车我特别欢迎。恰好，我哥哥谷根也在驾校学练车，你俩早晚是个伴，还能相互学习呢！”

白米听说谷穗的哥哥谷根也在驾校学练车，更是高兴不已。心想：谷穗的哥哥也就是我的哥哥，说不定我去后，还能向他讨教很多练车方面的技术知识呢！

 

(二)

白米在好同学谷穗家住下后，谷穗全家人都很热情。谷穗的母亲是个好老人，她每顿还特意做两个可口好菜招待白米。母亲听谷穗说，白米在高中读书时，最喜欢在学生食堂买水饺、葱花油饼吃。老人就隔三岔五做出这两道主食满足白米，白米很是感动。她认为：谷穗的妈妈胜过自己的妈妈，我爱吃水饺和葱花油饼不难猜出，就是谷穗告诉她母亲的。因为在高中三年生活里，自己的生活嗜好谷穗妹妹是了如指掌。

    谷穗的家距驾校只有两里多路，每天来回都是谷根用摩托带白米的，白米也亲切地叫他哥。谷根对白米特别关爱，每天在练车场上，渴了给她买喝的，饿了给她买吃的，还时不时地给她几个小钱花。白米是个知情、知足的女孩，她认为谷根哥给她买吃的喝的就够意思了，怎么还能再用人家钱呢？所以，谷根每次背着家人给白米钱，都被白米谢绝了。

 

七月流火，天气灼热。这天下午，白米练车的最后一门理论题考试又得了满分，四门课题全部及格过关，只等拿驾照了。这令白米高兴不已，她决定请谷根哥上酒店在起吃顿饭高兴高兴，谷根答应了她的盛情，二人一起便来到了“情未了酒店”。
    平时白米很扣门，今晚她却挺大方，买了一瓶地方名酒，叫了四个特色好菜和一钵三鲜汤。酒菜上桌后，白米说：“谷根哥，我平时滴酒不沾，今儿个高兴，也陪哥你喝一杯。”

谷根摆摆手说：“米妹妹，那不行，平时你不喝酒哥我不勉强，今晚是你高兴请哥我吃饭，你无论如何得陪哥我喝两杯酒才是。因为你练车理论与实践四门课题都考试及格过关了，只等拿驾照上路了。而哥我还有三门沒考过关，不如妹你哦。唉！哥我初中没毕业，文化知识浅，还是不如你这高中生啊！”谷根说着说着心里就酸了起来。
    “哥，别这样说，你迟早会考试及格过关的。好，不说了，喝酒喝酒。今晚妹我舍命陪哥，喝个一醉方休。”白米痛快地说。   

这天晚上，一瓶高档白酒，谷根喝了三分之二安然无恙，而白米喝了三分之一却醉得不轻，她支撑不住，晕晕乎乎倒在了沙发上。谷根见白米醉得不省人事，他的两只色眼就直勾勾地盯在只穿着短衫、短裙的白米身上。谷根特别见白米那副健美的长腿、冠玉的容颜、雪白的肌肤和一对诱人的小乳房，诱得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性欲，把白米搂在怀里，双手不断在白米身上乱摸起来，还用嘴亲白米的脸蛋，吮吸白米的乳头。白米心里明白是禽兽不如的谷根哥在摸弄她，可浑身软得像面条而无力反抗，任谷根胡来。

白米本想叫人，她没叫，本要大哭，她忍着沒哭。这是因为她看在好同学、好姐妹谷穗的情份上，不忍心让谷根落入法网。

白米回到家后，谷穗见她面色不正常，便问道：“白米姐，你咋啦，好像出事哭了的，你一人回来，我哥哥他呢？”
    “谷根哥还在陪朋友喝酒，我先走了一步。”白米谎言道：“谷穗妹妹，我没什么事，也没哭，只是喝高了酒心里难受，想回家休息。”白米的谎言，谷穗信以为真，也就没有再问她什么了，还关心地给白米倒来米香醋解酒，端来浓茶解渴。

第二天，白米酒醒后才知道，怪不得练车期间，谷根总是在她面前小恩小惠献殷勤，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早就有了他不可告人的预谋和目的。白米沒有把这事告诉谷穗和谷穗的父母，她怕家人知道了会饶不了谷根，还有可能会送他去派出所，这样对谷根对她都不好。早饭过后，白米趁谷穗全家人都不在，她悄不言声地离开了谷穗家。临走时，白米给谷穗写了几句感谢之言，连同2000元生活费用一起装在信封里，放在谷穗床头茶几上。

（三）

 

白米遭辱，她一直埋在心里没有告诉父母。回到家后，她还露出喜悦的面容，说：“爸，妈，我车练得不错，四门理论和实践课题全部考试及格，只等拿驾照上路了。”

“真的？太好了！”父亲欣慰地伸出拇指夸道：“还是我女儿米米聪明，练车才两个多月就考试及格，真让我们做老的真省心啊！”父亲还告诉女儿一个好消息说：“米米，你在镇上练车，老爸我就在家里为你筹集买车钱。下周一，老爸我带你去车行看车。”
    “爸，还您对女儿我好。”白米欣喜欲狂说。
    新车买了，车牌上了，白米就进县城到出租车公司申请登记买路线，她并向公司总经理要求说，自己就在清明镇上跑的拉客。总经理不解地问她为什么？白米解释说：“清明镇上眼下沒有一辆出租车，好多外地人去清明镇办完事后因公交车收班了，或公交车不顺路而办事想回家者就无法坐到车。所以我在清明镇跑的士，以方便很多需要搭车赶路的客人。”公司总经理认为白米言之有理，就批准她在本镇范围跑的拉客。

白米到清明镇跑的，她沒有告诉好同学谷穗，更沒在谷穗家里住，她在街边偏僻处租了一间小民房作为晚上归宿。

    白米开始来到清明镇跑的时，她不想急于赚钱，而是先打出个人名声。于是就来个优惠于乘客“政策”，并在车身上贴着：“老弱病残、孕妇、学生坐车只收半费” 的字样，受到了乘客们的赞许和好评。而且她的生意特别好，收入也可观。

 一天，白米把车刚停在街头，被谷根看见了。他立马与白米打招呼：“白米，你这么快就买了新车跑生意了呀？我的驾照至今还没拿到手呢。”白米白了他一眼，关紧车门不理睬。谷根却把车门敲得“嘭嘭” 响，说：“白米请别我的气啥，那天晚上，我也喝高了，大不该在你面前非礼。不过我只是摸了摸你，亲了亲你，沒有做别的事呀。”
    “别说了，滚！”白米气道：“哼！要是不看在你妹妹、你父母的份上，我早就告你进了公安号子。耻之尤的浑蛋快滚开，我不想看到你！” 谷根无趣，只好骑着摩托尴尬地跑了。

   
                               （四）

    这是仲夏的一个傍晚，白米正打算收班回到租房处休息，一个夹着黑皮包的中年男人近前问道：“的姐师傅，我到南山坳有急事，请把我送到那个地方好不？”    

白米见中年男人贼眉鼠眼，不像是个正派人，心里不悦地找理由说：“对不起先生，车沒油了，我回家呢。”
    “就只三十路程，耗不着多少油用，求求你送我一趟，多给点车费就成。”
    “多给车费就不必了。我们公司有规定：无论白天、晚上都是按打表收费，不能多要。先生你真有急事，我就行方便一回吧。”
    “哎！谢谢的姐。”中年男人欣喜地钻进了副驾座。
    白米知道，这清明镇距南山坳至少有15公里，且大都是些山路难行。再说，这条路人烟稀少，又加上天阴无星，她心里真有些恐惧。 路上，白米问中年男人到南山坳有什么急事，天色已晚，为什么不在清明街上住旅店呢？中年男人吞吞吐吐不回答，白米更是起了怀疑，心里害怕极了。
    车，大约跑了10公里远，正处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三岔路口时，中年男人叫白米停车，他谎骗说：“的姐，我记不清去南山坳是从哪条路走，请你下车帮我认定一下。”白米对去南山坳路线也不很熟，更不知这人是在用计，她就停下车随中年男人确准路线。这时，中年男人冷不防把白米按倒在地，握着一把水果刀威胁说：“美女的姐，请你明白点、老实点，光棍人莫吃眼前亏，乖乖地让老哥我玩玩。否则，这儿就是你今晚的葬身之地！”吓得浑身瑟瑟发抖的白米，强装笑脸说：“大哥，我以为你要干什么，原来是想玩小妹？没问题，只要大哥你不嫌小妹我是个有了孩子的妈妈，不怕我的假期来了不卫生, 你就上吧，我足大哥的需要。

中年男人说：“什么假期真期，你别骗我。看你这细皮嫩肉、美丽模样，别说是个有了

孩子的妈妈，就是有了孙子的奶奶，我今晚也要玩你一回。”中年男人如狼似虎地扒掉白米的短裙裤就干了起来。

    刚办完事，迎面驰来了一辆摩托车，灯光老远就照射在中年男人身上。他向那人招招

手说：“快，带我走！”便上了那人的摩托车跑了。白米见人把那畜牲托走后，她才知道，

那中年男人在车上玩弄手机时，原来是在发短信。这时，白米强忍哭和恨，赶忙把车调头加

速油门往回开，她怕又出现节外生枝，再遭不测。
（五）

东方刚露鱼肚白，白米就开车回到了老家。她赶忙敲门叫母亲，母亲起床打开门问：“米米，咋这么早就回来了，有事？”

“妈！”白米忍不住抱着母亲“哇” 地大哭起来，毫不隐瞒地向母亲诉说了昨晚送客发生的丑事。母亲听后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差点气昏厥。她说：“米米孩子，你为啥要在晚上拉客呢？让那个乘客畜生给糟蹋了，今后怎么见人啊！”母女俩哭成一团，父亲速起床来到堂间，说：“米米，你向妈诉说的遭遇我都听见了。孩子，你昨晚屈从那个畜牲做对了啊！”父亲这话，让白米不得其解。心想：自己软弱无力，受到那乘客畜生的糟蹋，父亲不仅没有打我骂我责怪我，反而还说我做对了，这是啥意思呢？她羞于启齿地问父亲：“爸，女儿我惨遭侮辱无地自容，您为啥还这么宽慰女儿我是对的呢？”
    “米米孩子，这你就不懂哦。”父亲举例解释道：“你想过没有？如果在你孤身一人的情况下，极力反抗不从，那色鬼岂能放过你？他会恼羞成怒，致于你死地。在某某城市就有这样亊例。有个开电麻木的中年男人也是个色鬼，他经常晚上在某学院大门口专等拉出门办事的女生。有天晚上，这色鬼男人在送一位女大学生到某某朋友家办事时，他有意把女生拉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山边处要施以暴力强奸这位女生。聪明的女生为了保住自己性命，二话没说，满足了那个色鬼男人。色鬼达到目的后，不仅没有伤害她，还把女生送到了目的地。时隔不久的一个晚上，这色鬼男人又在学院大门口拉了一位漂亮可人的女生。他照旧又把车开到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提出要“玩” 女生。女生坚决不从，还狠狠扇了色鬼男人两巴掌，并大声呼叫救命。色鬼男人狗急跳墙，就来个一不做二不休，用扇大的双手紧紧掐着女生的脖子，把女生掐得奄奄一息后又进行奸污。案发后，开麻木的中年男人虽然落入法网，而那个女生的生命却沒有了。孩子，老爸我说你聪明，你就聪明在这一点上。假如你当时为了自尊，选择了二者女生的拒色做法，怕是也沒命了啊！”

父亲的一席生死选择对比话，母亲也接过说：“米米，爸说的沒错，在生死关头你选择了宁肯舍身，不可舍命是对的啊。”

白米哭着说：“爸，妈，只要您们二老能理解女儿当时的屈从做法，不责怪女儿，女儿我心里就好受了。白米又向父母要求说：“爸妈，女儿我这次遭遇侮辱的丑事，只有天知地知，我和您们二老知，千万不要向外言传哦。”
    “米米，你把二老当成三岁小孩子就那么无知，那么傻呀？这家丑要是外扬了，岂不是在朝自己头上浇屎吗？”这时，父亲安慰道：“米米，事情已经发生，别再提了，你还要象平时一样开心跑的吧。不过要多长个心眼。爸我建议你最好进县城跑的。因为公司在县城里，有了什么情况能及时联系。再说，县城人绸地密，的哥的姐也多，遇事一个电话就能迅速赶到营救。”父亲还关心说：“米米，你今年就满23岁了，该是定婚成家的时侯了。自己事儿自己做主，只要你自已愿意，情投意合，将来过得幸福，我们不干涉。”

“米米，记住爸的话，留心物色一个如意对象結个婚吧，我们二老也算了结了一桩心事啊。”母亲也关心说。

“爸，妈，我一切都听您们的。明天我就去找公司老总和调度主管要求进县城跑的。至于个人婚姻之事，我会慎重考虑，让您们二老满意。”

“好。”二老听女儿白米这说，惬意的点了点头。

（本文刊于河北《华文月刊》2014年第6期）